贺兰芝这才勉为其难说:“可是打通院子的话,还需要好好修整一番。几乎都是拆了重建的,这要花好大一笔银子呢。”
闻言,何伯狠狠咬了咬牙:“那我就再给您少一百两银子!”
“成交!”贺兰芝干脆利落的答道。
何伯十分诧异,在明白自己栽到了这小姑娘手里时,不由得苦笑:“您这杀价的本事,还真不一般呐。”
几人又回了院子,写下了交易书后,贺兰芝才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了他:“何伯,等官府的文书办下来后,剩下的银子我再给你。”
“好。”何伯把腰间一串钥匙都递给了她。
买卖房屋不仅仅是交钱走人这么简单,是需要在官府吏员的见证下,交换银两房契地契后,还要在官府文书上互相签字画押且在造册上登记之后,才算交易完成的。
马车缓慢行驶着,月姑竖起了大拇指:“少夫人真厉害,竟然能让这屋主一下子少了二百两雪花银!”
贺兰芝靠在车壁上,勾唇一笑:“这几日就麻烦你多跑几趟了,给那院子找几个丫鬟婆子,再添置一些家具。”
“哎,好嘞。”月姑想了想,还是有些疑惑,“可是,少夫人。老爷既然喜欢那高氏,何不纳进门?这大费周章的把她放在外面……难免引人非议。”
虽说妾室身份低微,在正妻和外人眼里抬不起头。可比妾室更卑微的,是外室。
那是无名无分的,妾室在府里尚且算是半个主子,外室可什么都不算。
贺兰芝也没弄懂祝成海怎么想的,她现在只关心她这位好公公,平白送了她四百两银子呢。
“这些就不管了。记住,若是高丽君问起这院子多少银子,你就说九百多两,又请人稍作修缮和购置家具,请丫鬟婆子什么的,一千两银子刚刚好。”
“是。”月姑抿嘴一笑。
马车里有些闷,贺兰芝掀开了帘子想透透气。
却没想到,刚好撞见一个熟人,正失魂落魄的从医馆中走出来。
风流相爷
“嗯?那不是表小姐么?”月姑同时也看见了宋婉儿,“奇怪,她怎么独自一人来医馆。”
宋婉儿虽然在祝府不受重视,但祝李氏还是拨了几个丫鬟给她用,就算她生了病需要请大夫,也大可请大夫上门。
“少夫人,要请表小姐一同回府吗?”月姑问。
贺兰芝拧眉看着宋婉儿神情失魂落魄,脚步也甚是虚浮,而且手上还拎着一包草药。
“还是算了吧,她既然有意支开丫鬟,或许她并不想其他人知道她去了医馆。”
月姑起先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听到贺兰芝一番分析,才恍然大悟:“还是少夫人观察仔细。不过,表小姐究竟得了什么病,竟然连贴身的丫鬟也不敢说。”
说起来,贺兰芝与这表姑子虽然说过几次话,却对她并不了解。
况且,一个姓宋,一个姓李,感觉宋婉儿和祝李氏的关系并不简单。
即使是祝李氏姐妹的遗孤,那也可以送到外祖家,怎么会到关系更疏远的姑母家常住呢。
贺兰芝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月姑解释道:“其实,婉儿姑娘的娘亲,是夫人的闺中密友。”
“当年,先帝登基时,表小姐的生父一族因为犯了罪,全家都被流放了。只有表小姐当年并不在府上,所以逃过一劫。”
“她祖父家和外祖家都有参与那件事,全都被牵连了。夫人看她一个孤女实在可怜,才将她带回祝府,给了个小姐的身份。”
月姑一边说,一边啧啧叹气:“表小姐也是个可怜人呐。女人这辈子,出嫁前依靠父兄,成婚后依靠丈夫。”
“她父兄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又在尴尬的年龄遇到大少爷离世,只怕是要被拖成一个老姑娘了。”
贺兰芝手中绢子不停打着转:“那么,之前夫人就没有给她找过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