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芝和王澜说着话,并未察觉外面的异常,她饮下一口热茶才说:“佛幡的事情做完之后,你就去统计一下锦绣庄目前的存货有几许,存银又有几两。务必要清晰详细,若是有不会的地方,可随时来问我。”
王澜微微颔首:“妾身知道了。不过如今锦绣庄所有的伙计都走了,要想再开业,恐怕还得花上一两个月的时间,招几个嘴甜又干事麻利的伙计。”
她若有所思,“眼下还未入夏,有些佃农忙完了播种翻土的活计之后,便会来城中找份活儿干。这段时间招人应该会比较容易。”
“听闻你是第一个进荆园的?”贺兰芝理了理裙子。
王澜不知她想说些什么,只神色晦暗的点了点头。
“那除了铺子的事情,我还要再交代你去办一件事。”贺兰芝轻声道,“列一份那些姑娘们的名单给我。”
“这……”王澜有些迟疑。
贺兰芝莞尔一笑:“放心,我对她们不感兴趣,更不会伤害她们。”
其实经过这几日的相处,王澜深知她是个表面对任何事情漠不关心,心地却极好的人。
“妾身和姐妹们的命是少夫人救的,少夫人别说只是想要这区区一份名单,便是让妾身当牛做马,妾身也是愿意的。”
贺兰芝嗔道:“我何时缺牛缺马了。本以为你是个稳重的,却没想到嘴巴也这么甜。”
王澜勾了勾唇角,却没再说更多的话了。
“好了,你也累了许久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贺兰芝目送王澜出去后,她叫月姑打了些热水宽衣沐浴。
雕花窗格虚掩着,热气氤氲在卧房中飘忽不散。
贺兰芝宽衣解带,足尖试探了一下水温,感到合适之后,这才跨进浴桶中。
她不喜欢别人伺候她洗澡,所以把丫鬟们都打发出去了。
热流四面八方包裹着她洁白如玉的身子,舒服得她差点发出喟叹,双眸阖上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贺兰芝几乎要睡着了的时候,窗户忽然有了动静。
咔嚓。
她几乎瞬间睁开了眼睛,低喝道:“是谁?”
对方却并未听从她的警告,只听吱呀一声,沉重的窗格竟被人掀开,紧接着便是咚——
贺兰芝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她与那窗户离得不远,最多三步距离,中间也只隔着一道屏风。
“月姑,是你么?”她颤着声音问,双手撑在木桶边缘。
【这相府的护卫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么大个活人闯进来,他们难道没发现?】
贺兰芝刚想要大叫,忽然被一只粗粝的手捂住嘴!
“不许叫。”
男人的声音刻意压得极低,另一只手攀附在她肩膀上,缓缓向下,钳制住她娇弱稚嫩的脖颈。
“敢引来别人,别怪我拧断你的脖子!”
贺兰芝虽然聪慧,但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听出男人虽然说话狠厉,却好像受了伤,喘息粗重还压抑着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