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总部召开的正式总结会议,公事往来,甘甜没有接触过这些前辈。一来是因为她不喜欢交际逢迎,编织人际网;二来是因为她总觉得这些大佬们是瞧不上她这个不是黄毛丫头了的黄毛丫头的。见人齐,董事长就招呼上菜,大家都推说主角还未到场,不急。董事长夫人忙说:“这丫头常年在外,任性惯了。我们先不管她,一会儿她自己过来向各位长辈敬酒赔礼”。入席时董事长夫人不着痕迹的指引了甘甜与傅文嘉挨在一起坐下首,却并不顾及那除甘甜外的唯一女宾,跟看不见一样。那唯一的女宾仅有片刻的无措便顺利入座恰如其分的位置。酒局刚开,一孤高的女声在包间内响起:“不好意思我迟到了”。话虽这样说,语气里却丝毫没有歉意,倒是有一丝丝不胜其烦不安分的渗出来。众人回头看向她,几个大佬不失宠溺的喊道:“芳芳,快来来来·······”“哟,我们的主角来了·······”云云。这周身大牌,神情倨傲的年轻女子就是董事夫妇的独生女无疑。见来人对熟稔的长辈尚且不屑搭理,甘甜这个初次见面的人自然不好主动打招呼。却不料这芳芳倒是在扫了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后也扫了一眼甘甜。甘甜礼貌笑迎她的目光,并目送她径直走到自己母亲身边,举起酒杯说:“谢谢各位长辈在百忙中专门抽出时间来参加我爸妈为我搞的洗尘宴。迟到是我不对,我先干为敬”。说完,一口吞下杯中的红酒。众长辈无不拍手称赞捧场,甘甜也随声附和。董事长却一只手做出下压的手势示意众人安静,另一只手则把女儿拉到自己的身边,对女儿说:“你哥旁边的这位,可不是长辈。刚才这杯没包含她,我给你介绍介绍。她叫甘甜,山上那个新项目就是她在主管。你得叫声姐姐”。芳芳似有所会意,目光飞快的在傅文嘉与甘甜身上来回流转,随即了然一笑,接过服务员新斟的酒走到甘甜面前:“幸会,幸会”。甘甜端起面前的果汁,以低于对方杯口的角度与对方碰杯,不介意对方笑意里不小心流露出的轻曼之色,礼貌回应:“幸会”。这顿饭如甘甜预期一样,吃的索然无味。被傅文嘉绅士周到的送回家后,甘甜进门说的较劲甘甜本打算吃完面条再给南姝回电话,南姝的来电却是很着急的。甘甜见手机屏幕上闪现着对方的名字,不禁莞尔。接通电话还未说一个字,南姝已在电话那头装腔作势地呵斥道:“什么应酬?还没结束呢?你一女孩子家家的,这都几点啦?深更半夜不回家,出了问题谁负责·······”甘甜忍住笑,打断南姝如出膛子弹般的字词句,说:“好啦!好啦!别演了。我已经到家了”。“嗨,已经到家了不赶紧给我汇报情况?”南姝这才正经的诘问。甘甜嘴角漾着一抹幸福的笑,用哄小孩儿的语气说:“我正吃着面面呢,想着吃完了就给你回电话的。乖,再忍耐几分钟哈,马上好了。”拿腔拿调中已经分不清对方是小孩还是说话的人是小孩了。“行!行!行!甘总还是好好吃面,好好说话。完了赶紧给我回电话。”南姝抑着笑,不耐烦地说。她知道,气场两米八的甘总除了跟老祖母和父亲撒娇外,她就是唯一的。甘甜向南姝详细的汇报完柳红尘和傅文嘉的情况后,南姝陷入了“急死太监”,“太监纠结”的模式中。这两人简直是两种类型中的极品,到底该选谁发展呢?甘总她老人家专注单身二十九年,突然桃花盛开,倒是一副超然物外,不染尘俗的样子。回项目部的路上甘甜脑子里不时冒出昨晚与南姝视屏时,南姝的焦急模样。每每想到南姝为其剖其就里,分呈利弊最终也得不出结论的样子,甘甜就会不自觉的笑起来。笑罢又会不自觉的想起那个干净坦率,毫不拘谨的大男孩。甘甜这才发现一个规律,只要她专心做事,凝神聚气,或平心静气时她就不会想起柳红尘,眼前也不会出现幻觉。就像周一、周二两天,她呆在家里研究了两天手工,压根儿没有念及过柳红尘,除了夜里睡梦中,隐约总有他出现。甘甜记不清梦中详情,也就不去在意。回到办公室,甘甜先向韩粼波交代了“翰林院”动工,六角楼解锁的相关适宜,接着叫上两个留守办公室的工程主管坐车去巡视工地,最后才去看“翰林院”。“翰林院”内原本杂乱的木料废材已经清扫完成,收拾归类。院子看上去似乎亮堂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