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眠
铁画银钩,意气一流。
*
“回首高三,在这一年内我们披荆斩棘。。。”
烈日晴天,身穿蓝白校服的男生站在主席台上发言,麦克风微弱嘈杂的电流声中他声线沉稳有力,一字一句皆清晰,在诺大的操场中回荡。
千人注视下他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怯场,胸有成竹地就好像这是他的主场,举手投足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胸有千壑,风骨傲然,一如他的演讲词——
“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坐在台下第一排的校董们满意点头,尤其是当初做出决定把傅眠挖过来的校长简直笑得见牙不见眼。
自从傅眠转来诚研高中,但凡是江城这几所学校的联考,他的名字挂在联考榜首从未下去过。
不仅如此,傅眠人缘好,原来诚研高中那些眼高于顶的尖子生们个个都乐意和他玩,跟在傅眠屁股后面一个两个也都卯着劲的学,连带着尖子生的整体成绩也往上爬。
这下可把学校高层高兴坏了,只觉挖人过来太正确不过。
第一排的校董们满意了,后面的学生们听着激奋人心的发言激动了,只有站在高台上的傅眠笑不出来。
“。。。一百天,我们绝不认输。。。”话语随麦克风扩出去,他眼神不自觉飘到高三(2)班的方阵区,扫过最后排一张张熟悉的脸,却没有找到想看到的那一张。
手中演讲稿的边缘被他攥得皱巴巴,傅眠加快语速,只觉喉咙哑的厉害。
已经是周五了,自从周一后沈熠就再没来过学校,整整四天,这不对劲,沈熠不是那种一生气就放下所有事逃避的人。
“嗐,眠哥你也不用担心,沈熠不来也正常。他高二就把出国的材料准备好了,现在在家等通知书就行。。。话说他之前一直来我才搞不懂。”
傅眠又想起昨天徐云浩几个说的话,他当然知道沈熠会出国,可他一直以为他会等到高考结束,没想过他现在就不再来。
这让他开始恐慌,他和沈熠还在冷战中,如果沈熠不再来也不回他消息,那他们可能就到这里结束。
他总以为他们还有很长时间可以去解决这次争吵,却没想过可能自此再无瓜葛。
撕拉——
演讲稿被手指穿破,傅眠浑然不知,他鞠躬,深陷某种臆想,在掌声雷动中下台。
回到(2)班的阵地后一群男生围上来,和往常一样冲他竖拇指夸他。
人群嬉笑喧闹,处身于中心的少年却神色浅淡,周身涌动的暗潮将其他人隔开。
潮涌在空中蔓延,氧分子沾染上无尽闷湿,空气沉重黏稠,让人难以呼吸。
这种气场的变化使人群突然静下来,也不往傅眠身边挤了,都怯怯地看着他。
寂静中只有离得近的陈鹏飞硬着头皮小声喊了句,觉得老大最近举止实在奇怪。
傅眠回神,看到身边人的眼神,他深吸口气就想扯扯嘴角说声我没事,可嘴张到一半就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卡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将已经破烂不成样子的纸一把揉进手心,闭上眼睛,低声骂了句脏话,胸膛剧烈起伏似乎下一秒就会炸开。
旁边陈鹏飞看得害怕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问怎么了。
却见此人平静下来。
那股燥到极点的气突然消失,像是尖锐椎体被他强行推回去,不管有没有划破血肉。
他神色看不出变化,气场却好像妥协般退潮回涌,抬腿慢慢走到前排刘国胜旁边,带着点挫败,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