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下它浑身闪耀着金属的光泽,线条流畅锐利,酷炫得像是每一个男孩心中梦想过的机车。
沈熠也不例外,他上手摸了把车身和流畅的漆绘,兴奋简直溢于言表。正准备说话就见傅眠一脸淡定地扔过来头盔,而他自己已经戴好手套,显然就是要骑它送沈熠。
沈熠抱着头盔,看看机车又看看傅眠还是有点不敢置信:“不是,你真骑这个送我啊?”
傅眠正在戴头盔,黑皮手套里的手指动作着去扣头盔上的暗扣,咔哒一声,他整张脸被盔面覆盖,只露出一双黑沉的眼睛。
听见沈熠的话他哼笑开口:“放心吧,寒假拿证了,不会要你小命的。”
言语间带出些漫不经心,与他此时垂眸整理装备的认真形成对比,两者糅杂,却成了一种难以言表却迷人的气质。
沈熠也学着他去戴头盔,只是怎么找都找不到暗扣。手指在脖颈和头盔接触处乱摸,冷白的皮肤被他弄得红了一片:“我哪担心这个啊,就是没想到,你这也忒炫了。”
“可以啊,棉籽。”
傅眠看他动作直皱眉,忍不住地去替他扣。
皮质的手套表层有些凉,他把手套摘了伸过去——修长手指沿着盔边一点点摸索,柔软的指腹时不时碰到沈熠的脖颈,或许有些痒,惹得人有些瑟缩。
他一动那红痕就更明显了,傅眠眼神跟着转,忍不住去抚,却只是加深了颜色。
他眼眸深沉,还没意识到这种行为不对劲,就听到沈熠的话回过神去。
这回听到“棉籽”倒没脸红,只是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手指屈起来,在头盔上轻叩两下,发出咚咚的脆响:“行了老实点吧你,别乱动了。”
咔哒,锁扣严丝合缝。
*
初春,气温微低。
沈熠坐在后座,护目镜被抬上去,疾风吹得眼睛睁不开。他眯起眼只瞧见高速飞驰中城市模糊的光影,转眼就被机车甩在身后,拖出道道霓虹线。
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机车引擎的轰隆声,这些声音一股脑地砸进沈熠的耳朵随着血液流进心房。
兴奋,血液里淌着可燃物,泵进心房后只听见砰砰的跃动声,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心脏炸出一朵名叫自由的花。
春风并不拂面而是磅礴扑来,它狂野地撩动沈熠的大衣,衣角如同浪潮般向后涌动。
也像花,像浪花,青春的浪花。
沈熠没有去整理被风吹的乱舞的衣服,只是揽着傅眠的腰安静地坐着,他侧耳倾听在风中捕获心跳声。
傅眠的腰很细,他刚揽的时候还惊了一下。
这么细,几乎两只手就能围住,难以想象那么蓬勃的力量是从这副身躯里爆发出来的。
他蓦地想起傅眠家那不大却温馨的小院。
很新,很多东西都可以看出是刚买的。就好像是这家主人这段时间经济条件好起来了于是把家里的旧东西都换了一遍。
那么拿什么换来的呢?
沈熠不知道。
他并不清楚傅眠每天逃课在忙什么。纵然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知道,但他最终不知道。
既然傅眠没有告诉他,他就不会去问。
他只是将少年的腰揽得更紧些,大声喊:“傅眠,我们永远是哥们!”
风这样大,却带不走他的声音。
一如他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