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这车没修的价值了啊,”一家修车店里,男人蹲下查看自行车的链子,他对旁边的男生说,“你看这链子都磨成这样了,还有车身。。。”
“老古董了吧?”
傅眠坐在马扎上,手里捧着杯好心老板给他倒的热水慢慢啜着,暖意一路向下直到进入心脏,滚烫的温度使冻僵的血液重新泵涌。
听到店老板的话他皱起眉:“不能修?”他还得靠这辆车回去。
“也不是,就是不划算。”老板站起身擦擦手,“这个程度的磨损就算你修好了,说不定骑着就又掉链子了。”
“你干脆买个新的好了。”图穷匕见,他手一伸指向右侧的新车展示区。
。。。傅眠扯了扯嘴角倒也随着望过去——崭新的自行车次列排放,种类繁多,一眼望不到头。
每辆车都涂着流畅明亮的漆绘,车身一尘不染,好像只是坐在这里看着就能闻到那股新车才有的淡淡轮胎味。
傅眠却环视一圈后兴致缺缺地别过头,显然这些都入不了他的眼。
头转到一隅,突然停住。
老板瞅他那个死样急了:“嘿,你再看看啊,我这儿车质量都是杠杠的。。。。”
“不用了,”他打断老板的喋喋不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左侧角落,“我要它。”
老板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是那辆黑色机车。
这辆车伫立在角落,周围空出一大片地来,头顶照明灯泻出蒙了层薄纱般的白光,在洁净的大理石地板上映出几丝微亮,衬得机车愈发黑沉。
光线游走车身滑出流利的曲线,带出黑漆中一闪而过的幽光,颇有睥睨的气势。
“不是,”男人看清后对少年摆手,“这车不行,这是机车骑它需要专门的驾证,小孩骑不了。。。”
“我回去考,我成年了。”傅眠面色平静。
“那,那这车限量的可不便宜啊,”老板打量起他,瞥见他外衣内里的校服,“你一个学生。。。。”
傅眠拿出张银行卡递给他,又报了地址。
“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麻烦你找辆车把我和它一起送过去。”
男人瘪气,他是机车的发烧友,虽然车进回来就是要做生意的,但真被买走了还挺舍不得,不太情愿地把卡接过去,他小声嘟囔:
“骑不了你为啥买回去啊?”
傅眠听到眉眼微动,眼神飘然,仿佛想起某个人——
“想要就要了,不需要那么多原因。”
*
沈熠抬腿走到落地窗旁,抬手捋顺黑皮书的书页:
“你看,跟你书上写的哪里不一样?不仅第一笔资金从陈鹏飞手里拿到了,”
“连把妹的宝骑都买了。”
天空湛蓝光滑,丝丝缕缕的云伴着浩荡长风奔涌,阳光透过落地窗大片洒进来,光线搁浅在他墨棕色的眼眸里。
整个人沐浴在蜜糖似的光里,安宁又温暖。
黑皮书却不买账,幽幽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龙傲天那个破车除了你还载过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