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景伏城的身上,更是湿透了。
其他两人也还在睡着。
忘禅没有吵醒任何人,自己蹑手蹑脚的起来了,在这深山老林里翻药材,他运气足够好,还真被他翻到了可以暂时止疼的药草,因为没有工具,忘禅只好在嘴里嚼碎了,扯掉景伏城胳膊上碎掉的衣角,敷在他的伤口上。
景伏城身上大大小小那么多的伤疤,自从回京城后,为他所受的伤是越来越多了。
忘禅心里难受得说不出来话,只是低头敷着。
景伏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总之忘禅抬眼的时候,他已经在安静地看着自己了。
双眼因为熬了夜而微微发红。
“不疼。”景伏城收回视线,说不清楚是宽慰自己还是安慰他,淡淡地说道:“习惯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忘禅也没有再嘴硬的说“我不担心”“你想多了”之类的话,他只是继续往他的伤口上敷着被他嚼碎的这些药草。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景伏城也格外的安静,只是闭目养神。
又过了会儿,忘禅才晓得景伏城为何如此安静,他发起热来,脸滚烫得惊人。
估计是因为全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力气,所以才一句话都不说。
忘禅把地上那片芭蕉叶给捡起来,遮在景伏城的脑袋上,替他挡掉这淅沥朦胧的细雨。
又过了会儿,司马筠和即子箴也醒了。司马筠先围上来:“他怎么了?”
“有点发热,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去找大夫。”忘禅皱着眉头说道,“我骑不了马,你们谁带他?”
忘禅话刚说完,突然觉得手掌被景伏城给握住了。
他滚烫的掌心盖在他的手背上,格外用力。
紧接着景伏城吃力地坐了起来,说:“我可以骑。”
“骑什么。”忘禅低声道,“你现在连站起来都费劲。”
可景伏城居然一只手扶着树干,勉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挺直腰板,板着脸说道:“我能骑,我带你。”
一池春水吹皱
有好几次,忘禅觉得景伏城都快掉下去了。
但他双手又紧紧地握着缰绳,因为过于用力,手背青筋暴起,全靠意志在勉力支撑着。
滚烫的身躯将他给包裹起来,那淅淅沥沥的小雨好像也被景伏城给挡走了似的。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忘禅感受到景伏城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说话做事都还很幼稚的小孩儿,而是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