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忘禅大师!”女子眼睛一亮,立马应下了,“我名唤薛玉盐,大师唤我玉盐即可。”
忘禅微微颔首,心中记下这个名字。
喝醉
屋顶的瓦缺了好几匹,忘禅这头刚吩咐了勤亦去买,转背便看到院中的那石桌上多了一木箱的瓦,还都是质量上乘的。
勤亦收拾了东西打算出门,忘禅拦住他:“你出去时顺便将这箱子东西还给门口的人。”
“这……”勤亦眼露疑惑,“这是哪儿来的?”
忘禅没说,从他搬进这屋子那天开始,就察觉到门口老有人鬼鬼祟祟的偷看。
有时候半夜他醒过来,还能听到窗外有动静。
不过景伏城心里还算有点数,没直接跑到他房间里来,不然不得将人给吓死。
不过忘禅没想到自己前脚刚夸了这人,当天晚上景伏城就破了这唯一的一点好。
忘禅将蜡烛吹灭,正要上床,一股浓烈的酒味突然被微风从窗缝间吹了进来。有人在敲门,伴随着叫魂似的呼唤。景伏城一会儿喊“持玉”一会儿喊“兄长”的,忘禅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开了门将对方一把给拉了进来,门上的锁便如同无物。
景伏城不知道去哪儿喝了酒,喝得满脸通红,眼神迷离,恐怕正因如此,才失了理智,巴巴的跑到这地方来。
忘禅倒了杯水递给他,景伏城接过的同时死死捏住他的手,突然说道:“你为何要出家?”
忘禅一顿,垂下眼睑,道:“你醉了。”
“我就一直没想通啊我。”景伏城将手上那杯水牛饮而尽,才继续说道,“明明我们俩好好的,突然有一天你就告诉我你要出家了,然后就翻脸不认人,转头就把自己所有的头发剃了个干干净净,搬进了寺庙里,连面都不再见我。我受命要去边关,要待上几年都不知道,出发前那一个月,夜夜来鸿鹄寺寻你,你皆闭门不见,到我真正要出发那一日,我冒着为天下所不齿的风险,领着几千兵来你的鸿鹄寺守了一天一夜,却连你的声音都没听到过一声……秦持玉,你好狠的心肠。”
“若不是还能记起你身上哪里哪里有怎样的一颗痣,我几乎要怀疑从前的一切不过皆是我的臆想了。”景伏城眼神发深,静静地凝视着他,像是喝酒了,又像是无比清醒,“其实我心中比谁都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你从未喜欢过我。那一年时间,都是我强迫了你,否则你绝不可能与我有此牵扯,对吗?”
他大概是在等一个答案。
等一个让他可以死心的答案,所以说完后,景伏城便沉默下来。
可忘禅也沉默,他心中宽慰自己,景伏城不过是喝醉了,无论他说再多的话,待到第二日清醒过来,景伏城也会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过一样。
所以他大可以什么都不必说。可即便不说,那放在桌下的手也微微颤抖着,好几次连佛珠都拿不稳。
烛火“啪”的炸了一声,景伏城像是一下子被惊醒了,他哑着嗓音自嗤道:“兄长,你有哪怕一天……或者一刻,不,或者是哪一瞬间,喜欢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