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怎么吵吵闹闹的,赶紧进来。”青初在屋内喊了一句。
越溪抓着弘遇进屋,见屋内只有青初和晚桃,就把方才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青初听后点了点头,而后让弘遇回内院去。
“公子现在不能没人守着,你赶紧回去,明日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你来我这边取公子的安神药,等事情过去了,我们再好好算算账。”
“是,多谢姑姑。”弘遇赶紧应下,心虚得不敢抬头去看青初,扭头瞥了一眼越溪就往外跑。
“姑姑!”越溪急得原地转圈,不知要不要去抓弘遇回来。
“好了越溪,你先冷静下来,我向你保证弘遇绝不会勾结外人,今日之事我会同你好好解释的。”青初先是安抚越溪,接着便让晚桃和久香先回去。
等屋内剩下两人时,青初才缓缓开口:“我认为比起弘遇,你应该更好奇二公子的事才是。”
越溪看着青初从容自若的神情,意识到今晚的事可能不是第一次发生。
她表情严肃地坐下,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语气:“二公子类似这样的事情我理应习惯的,但之前他是想杀了我,今日感觉他却是想杀了自己。”
“为何你会这般觉得?”青初问。
越溪双手紧扣,缩着身体细细回想方才的场景:“眼睛,眼神不对,即使发狂发狠的时候,都能知道是他,但我好像觉得他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一个没有生机、已经死掉的魂魄。”
青初盯着越溪看了好一会儿,没有接话,反而是讲起原由。
“二公子十岁之前一直都陪伴在大夫人身边,几乎大半的时间都放在照顾大夫人这件事上,那时的他乖巧懂事,天真灵动,给枯燥的院子带来唯一的生气,但所有美好在大夫人逝世之后都没了,二公子受不了打击,每年到大夫人的忌日前后,他的癔症便会发作,有意伤害自己,无意间也伤害了别人,八年前他把弘遇打成重伤,从那之后他便让我们将他绑起来……”
青初说话间,有好几次的停顿,一些细节也是匆匆略过。
但越溪听着已经不自觉红了眼眶,“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我们也想有其他的办法,但没用,伤害到别人,他比任何人都痛苦。”
“那你们没有问过他为何会如此,为何会伤害自己?”
青初沉默不语,没有回答越溪这个问题,越溪见此,知道自己僭越不应该多加过问。
良久,青初才又开口:“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除了老爷二夫人还有……院里头如今也只有我们五个人知道,原本是要瞒着你的,但我不知道弘遇心里在想什么,竟然放你进去。”
其实青初是故意这么说的,她也清楚弘遇为什么要让越溪和应洛羽见面,毕竟,跟在主子身边还是了解主子心思的,当然想推一把,只是他缺乏考虑擅自决定,反而会弄巧成拙。
见越溪眉间忧愁,一言不发,青初又试探问道:“你可有法子?”
越溪抬眼,随后沮丧摇了摇头。
“等过几日,你搬回内院去吧,也好方便照顾二公子,院里的人你是让我最放心的,之前让你搬出来是因为宋家小姐的事情,担心迁怒到你身上,要是二公子问起,你就说是我的意思。”
越溪回想那日应洛羽怀疑和戒备的眼神,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两日后,越溪一大早便提着准备好的早膳去往内院,天气已经变得暖和,四处传来的鸟鸣让院子显得没那么沉闷。
大夫人忌日那天,这几日院里的人都被派去别处做事,晚桃和久香也跟着青初去了前院,越溪独自坐在东厨的门口,一边是静若无声哀嚎的内院,另一边是人声低沉嘈杂的祭拜仪式,她心情复杂甚至有一丝难过,可能是相似的经历,让她此时更能理解应洛羽的心情。
那晚内院时不时传来应洛羽压抑又痛苦的挣扎声,还有铁链冰冷的响动。
越溪躺在床上,随着传来的声响在脑中构建起内院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