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昨日回屋便睡到现在?
越溪心里琢磨着,又走近查看。应洛羽脸色痛苦狰狞,冒着虚汗,嘴里念念有词但听不清楚,手紧紧抓着床沿,指甲都已经冒了血珠。
越溪吓了一跳,往后退一步差点撞倒凳子。
因为这声响,床上的应洛羽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窗户正对着床头,正好月光洒进,照得他的脸愈发惨白,眼神涣散无光。
“怎么每次都是我遇见这邪乎事……”
越溪眼睛死死盯着应洛羽不敢吭声,一边缓缓后退打算出去搬救兵。
可应二公子哪次是遂她的愿?
被应洛羽一把握住手腕的时候,这次她真的觉得骨头碎掉了,她内心欲哭无泪,这二公子偏偏逮着她作践,怎么每次还都和自己的手腕过不去。
“弘遇!”越溪大声呼喊,她知道弘遇都会在耳房的屋顶上。
但越溪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
应洛羽的脸都贴到眼前了,他眼睛发狠发红,似是走火入魔,越溪侧过脸去觉得他呼出的气都是冷的。
“娘……为什么,要抛下我……”应洛羽又喃喃说了一句。
只这一句,越溪惊慌转头看向他,发现他发红的眼里噙着泪水,带着不甘和痛苦。
越溪以为,他是把自己认成过身的大夫人。
看着应洛羽这般模样,她不由想起那天夜里她也是这样求着娘亲,她一下便心软……
但下一瞬应洛羽便将她手腕一扭,她清楚地听见骨头被扭动的声音。
“可恶,我是疯了才会可怜他!”
越溪俯身用手肘撑着床沿,抬腿向应洛羽的脑袋踢去,趁着应洛羽挡下的空隙,抬手给了他胸前一掌。
这几年跟着沁娘学厨艺,也被逼着学了拳脚,如沁娘说的,出门在外,别人对你动手就得还手。
这几下还击,越溪已经忍了很久了。
不过对应洛羽的伤害性不大,越溪撑着用牙齿解开左手的布条,用褪去的布条将他的一只手绑在床头,此时手掌的灵气正在散出,她没有多想直接按在应洛羽的额头上,借力起身将他按回躺下。
应洛羽一开始反抗激烈,抓着越溪手腕的手劲加大,越溪吃痛喊出声来,咬着牙不敢松手。
灵气缓而集中的注入应洛羽的额间,越溪瞧他渐渐平缓下来,挣扎的动作减轻直至消停,等再三确认他不会再动后,越溪才将手掌从他额上移开。
一番下来,等缓过神后,疲惫和痛感一下涌上,也是这时越溪才发现,被应洛羽抓住的手腕仍旧挣脱不开。
“李大夫,快随我来。”屋外想起青初的声音。
院中的石子声愈来愈近,听着声估摸来了两三个人。
此时越溪的右手腕被应洛羽死死扣住,整个人几乎是趴在他身上,应洛羽倒是睡得一脸安详,一只手还被自己绑在床头,这番场景要是被撞见了,恐怕有理也说不清。
越溪也顾不得骨头撕裂的疼痛,使劲挣脱——但无济于事。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溪挣脱的力气也越来越大,手已经没了知觉,脑中一片空白。
一声落地声,越溪身后弘遇的声音传来:“公子!您……”接着便是陷入一阵沉默……
久香的喊声这时也出现在门外:“弘遇你等等我!姑姑,公子怎么样了!”
她的询问没有得到回答,一进屋她便看见众人站在床榻前的屏风旁,一动不动,便赶紧凑过去。
“你们愣在这里作甚,快点瞧瞧公子……啊。”直到看见床榻上的一幕,久香也哑了声。
越溪惊慌含泪,转头无措地看向青初:“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