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桃一路介绍,与醒山居一溪之隔,便是大公子所居住的“墨觉(jué)堂”,现在要去的是应老爷和二夫人的住所“松华院”。
应府的院落多且大,还有个一步一景的花园,竟还挖了一个庭中湖,造了个湖上亭。
越溪一路眼花缭乱忘了走了多久,直到在一处庭院前停下。
松华院有三四个醒山居那么大,不似醒山居布置简单清幽,松华院连廊檐上挂着的灯笼都缠着金丝线,夜幕之下,整个院落灯火通明如同白日。从踏进院门起,那些名贵珍稀的摆设更不必说,所见之处,一眼望去,数不胜数。
越溪心中感慨,之前在凤都见过的高官显贵,想来也不过如此。
晚桃引越溪到了偏院,这里的仆从丫鬟一下少了许多,静谧不少,还有微微檀香的气味。
“越溪姐姐,二夫人和姑姑在里头,我在这里等着。”晚桃在檐廊下就停了脚步,抬手示意越溪。
越溪此时还心存疑惑,一路走来颠簸,手腕此时隐隐作痛,怀着不安的心情,一步一个台阶走得异常沉重。
座上是一位打扮雍容华贵的妇人,一袭碧绿繁花锦裙,头戴玉珠金钗,肤若凝脂,十指纤细,手中盘转着一串檀木佛珠,气质不俗。
越溪悄悄抬头瞄了一眼,正好对上二夫人优雅从容的笑容,如沐春风,屋中的檀香袅袅,让越溪原本紧张的心情稍稍缓和几分。
“这就是越溪姑娘吧,抬起头来我看看。”二夫人笑着问道,语调柔和。
青初颔首:“回二夫人,这就是负责二公子院里东厨的丫头,越溪,快见过二夫人。”
经青初提醒,越溪手忙脚乱大致行了礼,回道:“越溪见过二夫人。”
“这手伤严重吗,瞧我糊涂忘记了,这么晚还让你过来,打扰你休息了。”
“夫人让奴婢来自是有重要的事情,奴婢不敢怠慢,手伤大夫说养养便好,不严重。”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手上传来的痛感越来越明显。
二夫人换上一副无奈责怪的语气:“羽儿也真是的,不懂得轻重,将人家姑娘伤成这样,青初,羽儿自小听你的话,你得好好说说他。”
“奴婢已经说过二公子了,这次的确是不应该,明日便让他给越溪姑娘赔罪才行。”
这两人一唱一和,越溪越听越糊涂,想起之前青初的嘱咐,万般交代不能将院里的事情,特别是应洛羽发病的事情外传,尤其是不能让应老爷和二夫人知晓,怎么这次亲自来报。
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越溪姑娘,你觉得二公子如何啊?”二夫人淡淡问道。
越溪低头蹙眉,不明白二夫人问这话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说好话:“二公子才貌双全,气宇轩昂,更别说身为第一降妖师早已是名声在外,入府这段日子,二公子对奴婢几个也是万般好的,奴婢经常想着能遇上这么好的东家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话应是让二夫人满意的,她笑着同青初使了个眼色。
青初开口:“越溪,自你进府以来,尽职尽责侍奉二公子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二公子如今的情况可比以往好上不少,这其中都是你的功劳。这段时间我瞧在眼里,二公子待你不同,二夫人的意思,是打算让二公子年后开春纳你入房,你意下如何?”
此时越溪五雷轰顶,只想着自己是不是做了天打雷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站在这里遭人作践。
原听着青初前半句话,以为是二夫人要论功行赏,赏自己多些银钱,怎料到他们是要恩将仇报,以己身渡他命。
越溪抬头,目光如炬看向二夫人,语气坚决:“二夫人,奴婢不愿……”
“二夫人,越溪姑娘今日刚遭了意外还受了伤,想必也累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自然是要深思熟虑过才行,不如让奴婢先带她回去,明日再来答复二夫人。”
越溪话说到一半,就被青初给打断,她本想再开口拒绝,却被青初拍了后背提醒别出声。
现下气愤和委屈扰得越溪脑子一团乱,她不解青初为何将今日之事告知二夫人,气愤她们将女子终身大事看得如此轻贱,更疑惑青初为何阻止自己当场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