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二公子快住手!”越溪耳边传来青初和晚桃慌乱的呼喊声,她们一人一边拉着应洛羽,却都是无用功。
应洛羽仿佛听不见、看不见其他人,眼睛直勾勾盯着越溪,眼里的狠厉透着杀意:“妖孽竟敢擅闯到此……”
青初知道应洛羽将越溪错认为妖,但她根本无法将应洛羽的手从越溪的脖子上掰开,她只能一遍遍地喊:“二公子!二公子认错了,这只是凤都来的丫头,定是路上染了气味,绝不是妖祟,二公子!”
但她的呼声无济于事,眼见越溪的脸色发紫,眼睛缓缓闭上,双手垂落在身侧,已经失去意识,青初一个巴掌扇在应洛羽的脸上:“羽儿,快清醒过来!”
应洛羽的眼神一滞,赫然转头看向青初,而后视线又转向越溪,他快速眨着眼睛似乎忘记方才发生的一切,他靠近越溪闻了闻,眼里满是疑惑。
突然他瞥见自己掐住越溪脖子的手,猛地缩回,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晚桃上前接住越溪,探了鼻息后,稍稍松了一口气。青初也好似被抽去身上的力气,一手抵着门框,一手捂着胸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忍去看眼前的场景……
青初知道小姐的忌日快到了,公子的症状愈发严重,可从未像今晚一样失去理智伤害无辜之人,做出如此可怖的事情,老爷那边又需如何解释……
长夜漫漫,又是多少人的不眠夜。
隔天午时,越溪终于醒来,映入眼帘是陌生屋内摆设,还有身上盖着的被子散发的香气……
“公子!”倏地,应洛羽的脸出现在眼前,她从床上惊呼坐起,冷汗直冒。
“你醒了。”
越溪闻声看去,是青初,正一脸忧心地端着茶杯向她走来,她着急解释道:“姑姑,二公子他,他……我不是……”
青初扶住越溪的手,将茶杯递到她手中:“别害怕,这是我的住处,先喝口水,慢点说话。”
见越溪喝了水,青初才缓缓开口:“你想说什么我都清楚,进府前的大门顶上挂了一块石头,是应家祖传的鉴妖石,若你真的是妖,方圆五里,那鉴妖石已经有了反应。”
青初顿了一下,打量越溪的脸色继续说道:“二公子那样对你事出有因,他生来能力特殊出众,眼可辨邪祟,鼻可闻妖魔,兴许是你初来乍到,在路上沾了不好的气味,乱了二公子的判断,为此我代他向你道歉。”
越溪还是觉得晕乎乎的,大病初愈又遇上这遭,任她是铁打的也遭不住,青初的话她听进去了,但不知如何回话,只能低着头,摆弄缠在手上的布条。
心里想着,莫不是昨晚灵气泄漏自己不知情,但现下自己捡回一条命,应是没什么问题。
青初看着越溪一言不发的样子,思量一番又开口道:“我知道你为难,若是你不愿再待下去,应府会给你一笔补偿,还会安排人护送你回凤都,这件事是应府的责任,你并无过错。”
“不是的,我愿意留下来!”越溪赶忙回道,差点让青初误会了意思。
青初没想到越溪是这样的反应,换作是任何一个人,恐怕都吓得没形了,她竟还愿意留下,这个胆量实属难得,自己倒是没看走眼。
不过青初又转念一想,恐怕越溪家里头比她说的更加困难,不然怎么会让一个丫头背井离乡,有这般意志。
“姑姑。”晚桃这时进门来,见越溪已经醒了,小跑到床边,满脸担忧:“姐姐醒了,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越溪面色缓和,摇了摇头。
晚桃展颜一笑:“太好了,你昏睡了这么久,可把大家担心坏了。”接着她转头询问青初,“姑姑,二公子传话说要用膳,我寻思着不知去哪个院里借师傅,便来找您拿主意。”
还没等青初回复,越溪跳下床,穿戴整齐:“这不是有我吗,哪还需要去借,我精神着呢,现在马上去准备。”这说完拔腿就往外跑,等青初反应过来,赶紧让晚桃跟上去。
眼下,能顺利留在应府是头等的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哪还有闲情担心其他事。
抱着这样的好心态,越溪进了火房之后一刻不停,烧火起锅,颠勺炖汤,这亢奋劲儿把守在外头的晚桃看得一愣一愣的。
晚桃心里犯嘀咕:“这看着可不像没事的。”
院外传来谈笑声,是久香和两个洒扫丫头,秋儿和兰儿,三人边走边打闹。
“老远就闻见香味了,晚桃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呢?越溪姐姐!”久香瞧见越溪的身影就要往里扑,被晚桃给拦下来了。
“别捣乱了,姐姐在准备二公子的膳食呢。”
久香以为晚桃不让她吃东西,狐疑道:“青天白日的,鬼信你的话。”
晚桃无奈笑笑:“千真万确,是二公子传的话,一开始我也以为听错了。”
久香打算守着越溪,晚桃好不容易才将她劝去整理茶房,欠了一顿早点和一顿夜宵。
待越溪准备好后,晚桃在前边引路,白日里院子看起来清雅许多,还多了几个小厮在整理院子。
晚桃放慢脚步与越溪同行,顺道同她解释:“二公子喜静,通常白日里小厮来打扫整理完就退下了,不会在院里逗留,夜里也不会留下人在院里。久香负责茶房,只在白日里规定的时辰送茶,青初姑姑虽统管府里的下人,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守在二公子院外,我负责院里的大小杂事,包括二公子的传话。”
“没人在院里守着,二公子怎么传话呢?”越溪疑惑问道。
晚桃嘴唇微挑,一脸神秘:“这是秘密。”接着继续说道,“二公子极少传膳,送膳的时辰都是姑姑定好的,像今天这般还没有过呢。姐姐也不必太担忧,二公子虽不喜人靠近,脾气怪了点儿,但对下人从不责骂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