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干净了,又好像没有,有些地方还有点扎手。
霍霆山脚步一顿,低头看裴莺。
他此时已来到了软榻前的屏风旁,只余绕过雕花木屏风,便到了内里的床榻。这一片灯芒稍暗,男人的眼眸被阴影染得黑沉沉的,其中好似泛着点野狼般的幽光。
裴莺被他这一眼看得下意识缩回手。
气氛顷刻间有些古怪。
霍霆山忽然笑了声:“夫人这胆子和江豚无二,属实是遇强则强。”
裴莺不接他这话,皱眉道:“您胡子没刮干净。”
“干净了。”霍霆山绕过屏幕,将人放榻上,然后开始卸自己的鞶带。他着的并不多,鞶带除了后,剩下的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
裴莺心头狂跳:“没干净……”
面前有黑影倾扎,人已覆了上来。
房中温度节节攀高,这晚秋的夜里似回到了盛夏的光景。罗纱帐轻动,一件由名贵蜀锦制成的中衣流水似的从帐沿淌下,最后堆叠在地上。
金簪敲玉枕,香汗湿罗裳。
就在裴莺的裈裤要被扯掉时,她陡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暖流。
一瞬间,傍晚时莫名的烦躁有了解释。
美妇人稍怔,费力从裹着她的灼热气息里清醒过来,忙按住他的大掌,而后又去推那覆在她之上的男人:“将军,我癸水至,今夜不行。”
霍霆山依旧埋着头,他额上青筋骤的起伏数下,气喘如牛,额上、颈脖间很快冒出了热汗,热汗流淌,最后滴蹭在底下那层莹白细腻的肌肤上。
那汗水仿佛变成了滚烫的岩浆,灼得裴莺心如擂鼓,但不管如何,这人好歹是停下了。
一切动静止息,这方空间像是只剩下一道急促的呼吸声。
好一会儿,男人才抬起头来,眼里竟有几缕憋出来的血丝:“夫人是故意如此?”
裴莺看见他这模样,心里忍不住偷乐,但面上很无辜:“怎么会呢,此事我又控制不了,您赶紧起来,榻要脏了。”
霍霆山确实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和她对视几息,终于缓缓起身。
裴莺也忙起来,先背过身去,然后拿过身旁的帕腹想系好。
就当裴莺以为,他知道她来了癸水后,会规规矩矩的下榻回他自己的房间洗洗睡时,她的手腕忽然被他握住。
裴莺那会儿帕腹系到一半,陡然被他握住手,整颗心随之一抖。她想回头又不敢回头:“将军还有何事?”
话出口时,尾音带了些轻颤。
“今夜不作数。”霍霆山说。
裴莺嘴角抽了抽,虽然知晓自己不占多少理,但还是争一争:“如何不作数呢,这榻您都上来了?”
“夫人此言,是否代表上了榻便算,若是那般,下回在浴池里。”霍霆山的声音很沙哑。
裴莺耳尖方褪下少许的红晕再度攀上:“知晓了,您快回去吧。”
“夫人若想今夜作数,也并非不可。”身后之人忽然道。
裴莺稍怔,惊喜回头:“当真?”
霍霆山的目光不住往下滑了些。
裴莺察觉到后下意识低头一看,脸颊涨红,想要抬手挡住,但手腕还在他掌心里:“霍霆山,你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