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既然已经提出来了,要和你叙叙旧,那你不行就领着她到咱们厂周围随便转一转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刘春江扭头看了一眼薛柯枚。
这时候,薛柯枚也看着他,见他这样,薛柯枚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说道:
“人家严处长请你陪着一起去散步,这是好事呀,他去吧,看我干什么?”
刘春江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
这时候,严秋萍已经走出来了。刘春江一见,便跟了上去。
夏季的夜晚,正是出来纳凉的好时候。此时,水泥厂外面到处都是出来乘凉的人们。刘春江陪着严秋萍,两个人顺着一条小路慢慢地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郊外。
此时,西边的天空上,一大片血红色的晚霞已经升起来了。这些血红色的残阳,像是被狂风撕碎的棉絮,在天空中散落着,飘动着。
严秋萍望着远处高低起伏的山峦,随口问道:
“春江,看得出,你现在很喜欢那个薛柯枚呀?”严秋萍说话毫不拐弯,单刀直入。
“你看出来了?是的,不瞒你说,你也知道,我们过去曾经恋爱过,所以那时候也就很喜欢她。”刘春江对严秋萍比较了解,所以也就不隐瞒她,照直把心里话告诉了她。
“那时候喜欢她?那这时候呢?”严秋萍两眼紧盯着他,又紧接着问道。
“这时候?这时候我还是喜欢她,只是......只是......”刘春江不知道后面的话该怎么说。
“只是现在人家已经结婚了,而且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严秋萍替他回答了。
刘春江低下了头。“他们的婚姻现在也是不幸福的。而且,薛柯枚她原来心里就是......”
严秋萍一摆手,止住了刘春江的话,说道:
“你即使现在有一万个理由,那也是你自己欺骗你自己,你要知道,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这个和她爱不爱那个人是两回事儿。”
刘春江不得不承认,严秋萍说的话虽然残酷,但很有道理。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是让她离婚和你结婚吗?还是你去当一个第三者?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着?”严秋萍是个很理智的人,她直接把问题摆在了刘春江的面前。
“这......这也是我最痛苦的事情。说实话,每天深夜,只要我一静下来,我的灵魂深处,就面对这个问题,这也是我最难以选择的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摆脱不了她的影子。我也控制不住我的感情,她为了我,几乎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都献了出去,我欠她一份感情......我怎么办?我不能没有良心,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刘春江扶着一颗柳树,用力拍了拍,他痛苦地说着。
远处的池塘里,传来了一两声青蛙的叫声。
这时候,严秋萍转过头,背对着他问道:
“当年,你离开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痛苦?”严秋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伤感。她望着西天上像棉絮一样破碎的残阳,用悲伤的口气问道。
“我?当然痛苦了,只是......只是那是因为你母亲不同意我们的婚事。而且......而且后来也是你狠心地抛弃了我。所以……所以……”刘春江费了半天劲儿,才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严秋萍痛苦地摇了摇头,说道:
“你错了,我的痛快不必你现在少。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我现在过得一点儿也不幸福,……我当时为了你,好长时间情绪都调整不过来,有一次,我妈因为我的事情,还吃了好多安眠药,差一点死去,这些你都知道吗?”说到这里,严秋萍忽然低声抽泣起来......刘春江一听,他吃惊地望着她,他有些慌了,转到了她的面前,问道:
“没有我,你......你现在不是生活的也挺好的吗?省委组织部年轻有为的领导干部,你的前景一片光明,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你......你要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羡慕你呀?”
“那......那都是表面的。”严秋萍苦笑了一下,“你以为我幸福?……是的,在别人看来,我的确很幸福。其实,我的那个老公,当时只是看上了我的家庭,后来,他慢慢地变了,到后来,他在外面,其实早......早就有人了......”说到这里,严秋萍调转了身子,伏在刘春江的肩膀上,放声痛哭起来。
刘春江僵硬地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无比悲痛的样子,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才对......“春江,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啊?”严秋萍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我现在每天回到家里,心都在颤抖,整日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现在,我怕回家,一回家就感到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他一个月也回不了一次家,把家完全当成了一个旅店,想回就回,想走就走......我现在真是后悔听了我母亲的话,没有找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