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赵宁便收敛了锋芒,眉梢间的喜悦也徐徐退散。对一个在三十岁之前,便达到元神境后期的修行者而言,成就御气境实在不值一提。
“公子,玉洁小姐来了。”
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终究是来了。”赵宁目光闪动,脸色阴晴不定。费了不小的劲,才将心头涌现的如潮异样感压下。他站起身,恢复了气定神闲、淡然从容的模样,打开门。
恩怨纠葛
“宁哥儿,你今天没伤着累着吧?”
门外的人紧张询问,如潭清眸水波连连,关切、担忧之意仿佛要溢出来。似乎赵宁只要一个回答不好,或是让她发现赵宁情况不对,就会扑进赵宁怀里伤心悲泣。
“无妨。”赵宁的回答平淡如水。
眼前的女子粉耳桃腮,眉若远山、眸似星辰,美得清丽脱俗又动人心魄,论容貌,莫说赵氏家族,整个大齐京城能与之相提并论者——一个都没有!
此刻她听到赵宁的回答,露出一个放心、喜悦的笑容,就更是让人感觉到她发自肺腑的关切,好似对她而言,赵宁就是她的全世界。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前世的赵宁也是如此。
赵玉洁本非赵家人,是三房收养的义女,为其战死沙场的故旧之后。在赵家人面前,赵玉洁一向表现得乖巧温顺,知书达理,从不与人相争,处处低眉顺眼,故而人人夸赞她懂事。
善良的赵家人,对她都很照顾。
赵氏源远流长,千年之前便是地方上颇有声名的大族。能一直兴盛这么久,根由在于赵氏家风纯正、内部团结,母慈子孝、兄友弟恭,族人相互友爱。
就算各房之间有些争斗,也都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从来没有人背后耍恶毒诡计,闹出什么家丑。
赵玉洁进赵家没多久,赵宁就被吸引到了。
赵宁怜惜赵玉洁的遭遇,又见她柔弱无依、知书达理,保护欲一发不可收拾。纯情善良的少年,在跟对方私定终生,发誓白头偕老后,便是真心相待,一片赤诚。
家族知道这件事,也没有明着反对。
这两年来,赵宁对赵玉洁已是百依百顺,他这个唯一家主继承人,能够拥有多少权力,赵玉洁就能享受到多大便利。
然而,赵宁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赵玉洁并非什么佳偶良配,而是他的噩梦。
甚至,是整个赵氏的噩梦!
“我听说宁哥儿回来后就在修炼,想来还没用过晚饭,我亲自下厨抄了几个小菜,都是你最爱吃的。”
赵玉洁招呼身后的两名丫鬟,将酒菜摆进屋子,自个儿过来亲昵的挽住赵宁的胳膊,就要跟他一同进屋用餐。
赵宁笑了笑,将胳膊从赵玉洁怀里抽出来,吩咐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夏荷,让宅子里所有的修行者,立即赶去关押袭击者俘虏的院子。”
说着,他回头对赵玉洁道:“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吃,但这几个袭击者,却必须立即审问。敢袭击我赵氏车队,我很想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你说呢?”
从始至终,赵宁都没有去看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一样,哪怕他确实很饿了。
赵玉洁有一手好厨艺,赵宁是知道的,他最开始对赵玉洁动情,也是因为这个。只不过到了现在,赵玉洁已经很久不曾下厨,她嘴里“亲自”做的饭菜,不过是一个用来表示对赵宁关心、亲近的幌子罢了。
“不能吃过饭再去吗?左右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有平叔看着,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赵玉洁微微低下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我这两天身子不适,你是知道的,这些都是我亲自做的菜呢,你审问了俘虏再回来,肯定都凉了,不能吃了。”
她需要拖住赵宁一些时间,给陆氏兄弟腾出行动的间隙。
“正事要紧,谁知道意外什么时候发生?”赵宁回屋拿了长刀千钧,便径直迈步走向院门,丝毫没有停留。
这回押运家族修炼物资去雁门关,赵玉洁本是同行,昨日到了代州城后,说到了每个月的那几天,这回又格外不适,赵宁就让她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