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阵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无尽的雨水冲刷玻璃,淌下条条斑痕。
“其实我很疑惑,你为什么要把灯青给她?,”过了许久,三十?八号再?次开口了,“她?的命并不值钱。”
“大概是出?于怜悯。一个?溺水的孩子,谁都会很舍得地分给她?一点爱的。”
老人放下了烟斗,他又?笑了起来?,语气像开玩笑:“况且,我也想报仇呀。”
三十?八号没再?接话。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开玩笑,我们就说点正事,”老人耸耸肩,态度柔和下来?,“加快科西切的苏醒进度,只有它才能带我们找到?潘多拉之?盒,天启四骑士已经消失太久,我等不及了。”
三十?八号干脆利落地点头,大概是知晓这?场约定的谈话终于到?此为止。她?没有丝毫留恋,戴上面?罩后瞬时起身,步履匆匆地向门口的方向行去,像是飞出?牢笼重回自由的鹰一样,对逃离这?件事已迫不及待。
老人没有再?阻拦她?,甚至还笑眯眯地同三十?八号说了句再?见,丝毫不在意是否会得到?带有尊重意味的回复。
茶室木门砰一声合上,门外响起侍者温和的询问声。老人在原地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他重新叼起了那杆纯铜烟斗,细碎的火点慢慢烧着,他低头,视线掠过桌上的照片。
老人轻敲烟斗,呼出?一口浓重的白气,夜雨依旧,一切模糊。
“这?令人倦怠的世界啊,”他叹气,手指拂过照片中时醉的脸庞,低声如怀旧,“一号,我等你终结这?一切。”
叶惊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知道小?许老师和北京烛龙事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她?从未设想过,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会在一头龙的地宫和小?许老师相见。
但无论如何久别重逢都叫人欣喜,先前面?色冷淡的许衔月忽然就笑起来?了,她?收回燃烧的青焰,温柔笑意一如从前。
“好久不见,小?秋。”
小?烛龙依旧在两人身侧哀叫着翻滚,庞大的信息量把叶惊秋几乎要冲昏了,队长不是说小?许老师没有本?能的吗?基地明明追踪了这?些烛龙事件的受害者那么久,是基地出?错了,还是小?许老师早就知晓如何掩盖自己了?
她?转头看着痛苦的小?龙一时竟不知该做些什么,她?现在没有本?能不清楚目的,在森严的地宫中简直像个?白痴,她?能做的似乎只有再?度叫出?那个?熟悉的名字了:
“小?许老师”
叶惊秋不自觉地上前几步,这?个?距离她?能更?清楚地直面?许衔月,可以看清小?许老师面?上那一如既往的温和。
只是,许衔月的脸色为什么看起来?会这?样苍白?
叶惊秋权当是因为这?地宫中的光线太暗薄,她?注视着许久不做声的许衔月,从最无关紧要的话题开始扯起:
“小?许老师,你是、你是大约什么时候有本?能的?”
“已经很久了,大概是从我爸妈去世那一年开始的,”许衔月微微垂眸,一点点地蹭着脚下黄金砖铺成的地面?,“对不起,我瞒了你这?么久。”
地宫又?沉寂下来?,叶惊秋想努力让自己笑得好看一点,她?忽然觉得生?活有时特别爱开玩笑。她?曾小?心?地和宁晚沟通说可不可以多注意一下小?许老师?毕竟她?一点本?能都没有。
她?以为自己在保护小?许老师,可许衔月明明比她?对另一个?世界更?加熟悉。
“不用对不起,”叶惊秋抿了抿唇,声音低低,“你有这?样的能力就好,至少我不用再?担心?你会出?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