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队长我知道该怎么走了——诶队长?”
两道声音在车内同时响起,时醉本就轻飘的?言语顿时淹没?在叶惊秋兴奋的?话里,面对小队友的?疑惑,时醉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不再问。
“没?有事?情,你?说你?的?发?现。”
“是这样队长,我的?言出法随好?像能有指南的?功效,我坐在后排给?你?导航?等等下个路口右转就好?!”
时醉点头应下,不去细究为什?么叶惊秋非要坐在后面,因为问题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还是右还是右!”
“好?。”
“直行,啊不对是拐——诶等等是直行,就是好?像得蛇行?”
“什?么叫做蛇行?”
“呃——就是,像蛇一样扭曲着直行?”
“?”
“哎呀队长你?别这样看我我害怕!这个眼神真的?好?像我数学老师噢。”
“你?数学作业确实还一字未写。”
“杀了我吧!队长你?不要这种时候说寒假作业啊!”
月落日升骄阳满野,吵吵闹闹的?山地车向前飞驰着冲出山林,迎向不远处代表现代文明的?公路。
窗外传来熟悉的?喊声,时醉抬头看去,谢平之正从检查关卡处飞奔而?来,兴高采烈地向她挥手。
“太好?了!时队和小秋她们回来了!”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世界还不至于立刻毁灭。”
“别贫了阿谢,还不赶紧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得嘞!”
队友们熟悉的?玩笑声响起,时醉难得露出一个很轻的?笑意?。
“小秋,我们”
她回头,话语却在最后一刻止住。
山地车的?后座上,叶惊秋正抱着衣服阖眼安睡,脸上不是开玩笑时的?快意?也不是任务完成时的?松懈,只是平静,一种难得乖巧的?平静。
她睡得好?像很舒服,睫毛轻颤胸膛起伏,似乎在做着一个很久都?不曾做过的?美梦。
那些答案和问题忽然?就不重要了,天窗上如瀑天光浇出耀眼的?氤氲,从玻璃上折射的?光斑慢悠悠地落在叶惊秋身上,将所有的?喧嚣所有的?繁杂都?彻底隔绝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之外——
只余留一种平静、一种近乎虚幻的?平静。
时醉定定地注视着叶惊秋,一瞬间无数人声无数车笛都?化作长风消逝在永不可触的?天边,无数色彩无数画面都?凝固成不动的?背景。
这一刻,她只能听到自己胸膛里仅存的?声音。
入深海
有时叶惊秋会?觉得,疲惫后?的睡眠其实?很接近死亡,是一种丢失掉自我意识的浮沉。
所以等她从床上彻底醒来时,一种不真?实的舒适感如海潮般席卷而来。
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自己居然能一觉睡二十四个小时?
叶惊秋懒懒散散地看着手机上的数字,全身筋骨都好似被车轮碾过一番。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她叹了口很舒服的气,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