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渐暗,月白帐幔终于被重新拨开。
江鹤雪鹌鹑般被沈卿尘抱在怀中,只露一双凤眸,越过他的肩,依依不舍地去打量山顶百花。
沈卿尘察觉她所想,又抱她在这一处踱了三圈,才温声:“花大可遣花匠送下山,也大可再寻,但琼琼万不可冻坏了。”
依旧是来时的路,他抱着她,一步步向下。
“昭华。”江鹤雪的理智慢慢归位,又唤他,却在对上他视线的一瞬,将要出口的问题默默咽下。
为何偏偏是她,也不重要了。
事到如今再去追求一个彻底的理由,若得他一句冷言,除却徒留她自己郁涩,也别无他法。
他当真不止皮相能吸引她。
喜欢上他也当真轻而易举。
“怎的?”偏偏沈卿尘未等到她开口,主动问了。
“你当真无师自通么?”江鹤雪换了个方式问。“还是有旁的人教过你?”
她掩不住自己的在意。
尽管沈卿尘对她这些年的事情都不曾过问。
“没有。”沈卿尘答了,似怕她不信,又重复。“没有过旁人。”
“身和心,都没有过。”
他微一垂睫,与她对视一瞬,便继续向前看路,抱她下山。
江鹤雪未再多言,只用手指勾着他垂在肩上的一缕发缠玩。
但青年抱着她的手渐紧,沉默半晌,轻声:“昭华身心都只有过琼琼一人。……也只会属于琼琼一人。”
江鹤雪怔然掀眸,又与他对上视线。
“并非无师自通,是从书上学的。”他声音愈轻,羞意更甚。“《爻象真诀》。”
江鹤雪笑了出声:“伪造的那本?当真私下看淫。书。了?”
沈卿尘轻“嗯”了声:“都交代了,琼琼信我一回。”
“我们何时完婚?”江鹤雪放过了他,捡起先前的话头。“我倒不急,是怕年节前你再不得闲,耽搁了,让青原和亲之事又难办。”
“我在纠结。”沈卿尘坦言。
“纠结什么?”
“我想婚后陪你至少三五日,若拖到寅月,确乎要被宫务缠住,不得闲。”沈卿尘轻叹了口气。“想丑月,算了近几日的气象,只有廿九是晴日,其余几日都要落小雪。”
“若是落雪,路确乎不好走。”江鹤雪深觉有理。
“是忧心你冷。”沈卿尘笑。
江鹤雪心头微动:“那廿九呀。是晴日,又顾虑何事?”
“怕你那日癸水。”
她万没想到他顾虑的是此事,缠着他发尾的手顿住,片刻后,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你担忧这个,是因为……”
“昭华,你就这般迫不及待要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