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的嗓音还是未变声的那种软糯的甜,让盛怀南想起了太久太久之前吃过的那一颗糖果。是橘子夹心,最里层还有果酱流出,很甜。
他难得怀念起那个味道。
小团子手足无措,委屈地回头看:“papa……”似乎在找他的爸爸,想要帮助。
盛怀南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他伸手捡起那个滚到了路上的白面包,顺手就塞进嘴里。
小团子瞪大了眼睛,连忙摆摆手,他说nonono。他跑去将那一大袋面包重新抱起来,接着从里头翻出一个卖相很好的可颂出来。
他的手小小的,又白,捧着那只可颂就像是在献宝。
盛怀南突然就想,这个面包或许真的会很好吃。
他罕见地有了想要的东西。
学会爱
盛怀南最后确实是抱着那一大袋面包离开的。
手里的甜面包吃了一半,小团子再三确定过对方不是骗自己,这才心满意足地和他说拜拜。
他的声音被呼啸的被风吹着送过来,像飘荡的棉花糖,有不易察觉的轻柔的甜。
盛怀南跟着举起手来,潦草地挥了挥。
他能看见远处有一辆打着灯的豪车。
是什么牌子他不认得,但看得出贵价,他隐约记得好像自己的生父就有一辆差不多的。
他想,或许就是这小团子的家长了。
楚先生教养极好,或许是特地将空间留出来给两位小朋友的。这并非高高在上的施舍,而是善意的帮助,这是楚先生想要告诉小景和的重要一课。
盛怀南看了一会,接着收回自己的视线,往回走。
这时巷子里走出几个人。
很高大,肌肉成块成块那样强壮,一脸凶相,看起来非常不好惹。他们勾肩搭背,嘴边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显然是筹谋着去哪里搞点甜头来。
盛怀南并不想惹事。
他装看不见,躲着埋头就走,头都垂得很低。
他远远听见这几人说一口粗鲁凶悍的俄文,说是盯上了谁,现在就要去下手。
盛怀南想,他不想惹事,他本来就不该去惹事的。
他将手里的面包三两口塞到嘴里吞下,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是甜的。
或许他真的过得太苦太苦了,就这一点点的甜,足够暖了他这一场北国严冬——
盛怀南突然就转头往反方向走,毅然决然地,伸手拦住那几个混混。
他想,那样小的一个小团子,估计被吓一下就要哭半天了。那双漂亮的眼睛要掉小珍珠的话,应该很多人都会难过的。
但他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