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深说完就睡了过去,季然蹲在沙发旁,安静地注视着他。看了一会儿,季然伸出右手,用手指细细描绘着寒深的眉眼。
人怎么可以长成这样?这张脸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准确地长在了季然的审美点上。
工作时的寒深威严而冷酷,但一旦他垂下眼眸,就会露出一种不符合他气质的温柔与忧郁。
每当寒深露出这样的表情,就会在季然心中激起一股征服欲。
季然为人随和,性格平易近人,乍一看完全不是一个占有欲强的人。
但他同时也自律严格,对自己有着极高的要求。是别人口中的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可真的有这种对自己严格、对他人宽松的人吗?
至少在季然认为,更多人是像寒深这样,对别人要求严格,对自己要求更严格。
季然之所以对别人要求低,是因为不在乎。
因为那是别人,因为这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因为这件事和我无关,所以他表现得很随和,看起来很宽容大度的样子。
可事实上,他对属于自己的物品、时间这类东西,有着极强的占有欲和掌控感。
这在季然学生时代尤为明显,别人借他纸巾不还他能记几个月,有个高中同学欠他10块钱,季然记到了今天。
他拥有的东西很少,所以他珍惜自己的每一件物品,铭记每一次被剥夺和失去。
直到工作后经济状况好转,季然这才变得不那么斤斤计较,因为他可以承受一部分财物上的失去了。
但这样的性格已经深入骨髓,他的成长经历也让他无法做到真正的宽容与松弛。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阴暗又扭曲,只是他学会了伪装,学会了抑制自己内心的阴暗,把自己规训成一个积极向上的正常人。
但对于自己真正珍惜的人,季然依然有着很强的占有欲。
之前是他父母。
在彻底和解以前,季然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埋怨,父母背着他偷偷生下了弟弟。
后来他和家人和解,但也把他们排除出了自己最亲密的范围内。
季然把同学同事、甚至是朋友亲人都划在圈外,真正的核心位置,只有他一个人。
但是现在,寒深来到了他的内圈,穿过层层屏障,直抵他跳动的心脏。
和父母、朋友都不同,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光是想到这里,季然就按捺不住心头的悸动。
他从未真正拥有过谁,可现在,一个诱人的选项摆在了他面前——他可以拥有寒深。
寒深对他表白了,就像是签订了某种契约,一旦契约达成,他们就能成为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
他可以接纳他,拥有他,占有他,并在双方都允许的前提下,对他做任何事情。
季然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
他又想起了寒深昏睡前说的那番话——
是我不对,我愿意接受惩罚。
只要是你,什么惩罚都可以。
“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