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呆了一瞬,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
寒深却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要走?”
季然还是那套说辞,说管培生就是要轮换,他应该去别的部门。
寒深:“我也说过你情况特殊,项目完成后再调任。”
可他手里的项目都无比漫长,少则几个月,长则半年,他根本做不到和寒深继续相处下去。
“不能交接工作吗?”季然有些委屈地问,“我看别的管培生都可以。”
“不可以,”寒深说,“他们工作没你重要,而且跟完一个完整项目,对你简历也是重大的提升。”
“可我……”
“Julian,我希望你能公私分明。”寒深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和初见时一般冷,“你应该明白,当下对你来说重要的是什么。”
季然最后一丝希望也消失了。
一想到接下来这几个月都要和寒深共事,还要不断听到他的相亲讯息,季然就感觉有些支撑不下去。
寒深太狡猾了,他把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却还要让他保持冷静。
他知道寒深没有错,可他却忍不住想要怪罪对方的念头。
给了他爱意又全部收走,把他一个人孤零零留在这里。
说到底,寒深和自己的父亲母亲也没有什么区别。
不,不是这样的。
寒深本就没有义务帮助他,他更没有立场责怪对方冷酷无情。
而且他明明给过自己暗示,也一次又一次明确地拒绝过自己。是他贪恋那一点儿温暖,才会贪得无厌屡次向对方索取。
可是Julian,你要有结束一段关系的勇气。
季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句话,仿佛当头棒喝,令他猛然惊醒。
他之前依赖父母,现在又无法戒掉寒深,那他这样和过去的自己又有什么区别?
是的。
你可以的。
季然,你要有结束一段关系的勇气。
你一个人也可以。
如果不改变这种依恋别人的心态,就算没了寒深,也会陷入新的困境。
而且戒断寒深,总比戒断父母要来得容易,毕竟你们才不过认识两个月而已。
道理季然都懂,可人不是机器,哪怕已经下定决心,可在过程中也会经历反复、痛苦、犹豫。
如果寒深长得再普通一些,性格再恶劣一点,季然都不会有这么强的戒断反应。
可他太优秀了,就像是季然憧憬已久的旅行目的地,路程遥远、花费巨大,可同时也风光雄伟壮丽,足以治愈一颗摇摇欲坠的心。他长途跋涉来到此处,很难轻易离去。
但旅程总有结束的一天,他总要回到属于自己的现实。
季然试图让他们的关系回到正常距离,心理上的依恋可以克制,可他无法摆脱对寒深身体的遐想。
骨节分明的手,他早就体会过被这双手握住的滋味儿;强壮有力的臂膀,他知道寒深的拥抱比想象中更加有力;还有厚实的胸膛,紧实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