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了许久,江缨没有说话,贺重锦也默然无声。
二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想,接下来该做什么?
男女同塌,按常理来说是该做春宫图里的那些吗?但她有孕了,日子浅,可能会出问题。
不仅如此,现在他们彼此相认了,可她丝毫没有那方面的想法,甚至感到有些羞涩。
所幸的是,接下来贺重锦仍旧只是同她说说话,并没有其他别的举动。
贺重锦问她:“马上快到午夜,怎么还没睡?可是认床吗?”
江缨慢慢摇了摇头:“我在家中时练琴到深夜是常事,困了就在长凳上睡下,兴许是认长凳吧。”
不合寻常的话,江缨说出口就后悔了。
“长凳?”他愣了一下,唇畔弯了弯:“别说桂试八雅,即便是每年的科举考试,想入朝为官,寒窗苦读的学子不再少数,你若是男子,必不会落后于他们,不过。。。。。。。”
顿了顿,贺重锦又道:“女子也好。”
从小到大,江缨听惯了嘲讽,每次学习八雅时,但凡稍有懈怠被江夫人发现,江夫人便怨怼地说,说当初为何不生出个男子来?偏就生了不争气的女儿。
后来,江缨和江夫人偶遇其他官员的家眷,无意之间听到他们在私下里说江夫人肚子不争气,夫君厌弃,也许是这些话一直江夫人的心里头,积压已深。
虽然都是些气话,但江缨每每回想,心中难免低落。
“你真这样觉得?”
“嗯。”贺重锦说,“你久居闺阁,可知道辽州守将孙将军吗?”
“知道,辽州守将孙晚晚,孙将军武艺高强,征战沙场,之前她回皇京复命时,我还偷偷跑到街上看她,英姿飒爽甚是威风,夫君与她结识?”
说着,江缨揉了揉耳根:“我倒是忘了,贺大人在朝中位高权重,怎么可能不认识孙将军。”
贺重锦笑道:“有机会,我带你见见她。”
“缨缨,过来。”
心神微动,江缨想书上说定亲的男女不能同塌,又没说保持距离,于是慢慢翻过身,额头紧贴着贺重锦的胸膛,她感受到上方男子的清浅呼吸打在发顶。
他问:“还挤吗?”
“还好。”
“再过来一点。”
闻言,江缨又靠近了贺重锦一些,他们二人本就盖着一床被子,现在更是亲密无间,倒是符合书中夫妻该有的亲密感了。
贺重锦胸前的衣衫微敞,隐约露出精致锁骨,沿下是冷白紧致的胸肌,他的温热将她的整个身躯都包裹着,暖暖的。
那天在宫园里,夜黑风高,江缨什么都没有看清。
记事起,江缨就从未像现在这样亲近男子。
贺重锦合上双目,她便也准备睡下了,片刻后他再次睁开眸,忽然问她:“缨缨,有一件事令我疑惑,至今都没有问过你。”
江缨:“什么?”
“你与赵纲尚未定亲之前,赵纲在朝中为赵恒之物色门当户对的官家女眷,以此扩大在朝中的权势。”
“况且,以赵恒之母亲的为人,我想她断不会轻易许诺你正室之位,江家是握有赵家的把柄吗?”贺重锦望着江缨,继续道,“即便赵家误以为那晚在宫宴的人是赵恒之,顾及探花郎的声誉,但我想,以赵家的权势和赵家的手段,压下此事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