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惚间想起那个午后,自己跟在年轻的帝王身后,忐忑地看着他手里捏着的碎掉的玉镯。
亦步亦趋地走了一会儿后,他突然半个转身,温和地同自己交谈。
“你入宫多久了?”
“回皇上,三年了。”
“父母是做什么的呢?”
“奴婢的父母,在奴婢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那你一个人是怎么长大的?”
“我是被好心的陈员外收做了家仆,后来因为刺绣手艺尚可,被选入宫里来做了宫女。”
过程的艰辛,她只字不提,魏琰却像是明白了,对她温和地笑笑:“你一个人长这么大真的是辛苦了。”
彼时的梁璎微微失神,因为从没有人对她说过那种话的。她看着阳光中,男人干净又温柔的笑意,第一次觉着在这宫中感到了温暖。
后来的魏琰也曾经在她被百般刁难之时心疼地说:“跟着我让你辛苦了。”
辛苦吗?她那时候觉着一点也不苦,现在想想,真是苦极了。
可当她看向不远处等在那里的周淮林时,脸上又露出笑意。
都过去了,这个人就是她的苦尽甘来。
归途
二人的马车特意设计成了能让人凑合着躺的模样,这会儿梁璎就是打了个盹儿正悠悠转醒,迷迷糊糊中时,她习惯性地抱住了旁边人的腰。
能躺是能躺,躺得不舒服,身子施展不开不说,走山路时更是一路颠簸。
周淮林手中的书垂到了一边:“醒了?饿不饿?”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的头发。
梁璎的视线正对着他的书,嗯……她睡之前就记得是这一张,睡醒了还是这一张。
她起身坐起来。
手抽出来的那一刻,腰间的一空,让男人心中闪过莫名的失落。但他还是扶着梁璎坐了起来,给她理了理稍稍凌乱的头发。
梁璎伸手问他要书,他也递过去了。
“有心事吗?”
看她这么问,周淮林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无心看书的事情被发现了。他抿了抿唇,才回答出了原因:“因为你睡着的样子比书好看。”
不擅长说这种话的人,眼神微微别开了没有看她,惹得梁璎失笑,靠在了他怀里自己翻着那书看。是本鬼神异志类的,还挺有意思的。
“梁璎。”
她正看得入神,听到了周淮林在叫她。
梁璎点头表示听到了,直到又翻了一页才想起来淮林刚刚叫她还没有下文呢,抬头时,正看到男人一副欲言又止、像是在纠结怎么开口的模样。
“怎么了?”
看来刚刚的回答是真的,有心事也是真的。
周淮林揽着她胳膊的手紧了紧,理智在告诉他不该问,可情感却又实在是克制不住:“那天,你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