撄宁只差够在他胳膊上荡秋千了,她一边踮着脚不死心的想把食盒夺过来,一边哀声讨饶:“我饿了,王爷,我知错了,我猪油蒙了心你别和我一般计较。”
在吃这件事上,撄宁有远胜平日百倍的胆量。
“你不饿。”宋谏之垂眼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扬手把食盒递给了在门外守着的十一:“收好,王妃说她今日没胃口,不想用膳了。”
撄宁真是急了,低着头要往外跑,她都能闻到食盒里透出来的香气,就这么眼睁睁从面前拿走,十大酷刑不过如此。
她往外跑了两步,要耍赖把食盒拿回来,结果被宋谏之反握住两只手腕,一把攥了回去。
少年高大的身形沉沉的压在她身后,把撄宁整个人都拢在阴影中。
撄宁努力跟他那只铁钳似的手做抗争,察觉到宋谏之正侧眸细细端详着自己崩溃的神情。
这还不够,他甚至‘丧心病狂’的轻笑出声:“惯的刺挠性子,饿两顿就好了。”
微热的鼻息烘在她耳根,撄宁没忍住颤了下。
这人吃饱喝足就拿他来取乐,简直人神共愤。
营帐门口站着的十一满脸为难,到底是听令把食盒捏在了手里,冲王妃和明笙姑娘草草点了个头便转身逃走了。
这要叫旁人知道,怕不是要笑掉大牙,晋王殿下还有拿克扣膳食来整治人的一天。
撄宁睁大了眼睛望着食盒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回头看了眼宋谏之,连气都生不来了,失去生机般的耷拉着脑袋,嗓音里夹杂着一点点委屈:“我真的饿了。”
约莫是看撄宁难得破防,撑不住冷脸,这幅天塌了的表情怪有意思,那人冷冰冰的松开她的腕子,吩咐了一句:quot;王妃今日不用膳。quot;
食盒里的香气闻不到了,撄宁后知后觉的开始恢复理智,她缩了缩脖子没有吭声。
宋谏之撂下这句话之后便再懒得搭理,留下撄宁在原地发呆。
她目光巴巴的追随着晋王走出去,又飘呀飘的落在明笙身上。
明笙哪能不懂自家姑娘的意思,可门口俩侍从铁墙一样的守着,她没作声,轻轻摇了摇头。
饭没吃上也便罢了,更为难人的是今日还得跑马。
贤王妃手下的大宫女秋心来请撄宁的时候,她正坐在桌前出神。下巴搁在案几上,失了魂一样定定的看着多面挂着的一张弓,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张弓像月饼。
说起这事来,也是撄宁自个造的孽,昨日贤王妃怕她被五公主为难,说且缓缓吧,等她明日寻个驯马师傅来教教撄宁。
撄宁虽不愿学骑马,但总比当时被赶鸭子上架要强,况且美人当前言辞恳切,她自然是应下了。
可五公主可不管她们打算的五五六六啊,一句‘明日那是明日的事儿,今日我带她便是了’,不光得了昨日把撄宁扔到林子里的机会,还定了今日的约。
好在五公主今日碰面并未再为难她,只是仰着头瞥她一眼,没有置喙什么。
贤王妃邹氏骑术也不算好,成亲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名门闺秀,比着拔尖秀女来培养的。但崇德帝好猎,年年冬猎春狩没停过,邹莹多少学了一些,算不上精,是以每年都会带着驯马师傅来。
撄宁初学,那些御林军骑术虽好,却是资格的本事,教人的话是好是坏还不好说,贤王妃便把驯马师傅引荐给了撄宁。
这大半天都在营帐附近转悠,并未往深处走,撄宁学得也能自个在马上颠两步了。
中午她悄悄跟去了贤王妃营帐里,在饿肚子的催促下她腆着脸蹭了两口素汤。
邹莹胃口小,用膳是照她胃口取的,量少不说,还清汤寡水的,撄宁喝了小半碗半点油腥都不见的水煮青菜汤。
她脸色绿的和菜汤也差不了多少。
晌午驯马师傅还问了一句:“王妃上午学得便极快,现下可使心绪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