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时,太子的表情还看不出两样,无人知晓他刚回府就阴下脸,冲着幕僚发了难。
“哪里传来的打油诗?你们可曾听过?”
几位幕僚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闻利而来的人能有什么真心,没人愿意干这得罪人的活儿。
一位素日和太子颇为亲近的幕僚沉吟片刻,开口解释道:“属下虽听过闲言,但绝无周大夫说的那般严重,况且晋王被皇上关押,大局已定,便未告知殿下……”
“咚”的一声巨响。
“自作主张!”
太子一掌拍在案几上,脸色铁青,向来温润的神色也变得狰狞起来:“哪来的大局已定!父皇还想保下老九。”
父皇只是悄无声息的将老九扣下,便已经能说明他的想法。若非老九大刀阔斧步步紧逼,只怕父皇根本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太子小心钻研崇德帝心思多年,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幕僚轻声提醒道:“周概敬酒不吃吃罚酒,殿下不必忧心,大理寺卿那边遣人去告知一声便是。这种民间闲话,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必当真。”
“好一个不必当真,”太子眯起了眼,反手一巴掌甩到了幕僚脸上,力道之大,直接将人掼倒在地:“本宫如今被人逼着不得不自证,就差指着鼻子骂了,你们还在这说什么不必当真?一群酒囊饭袋!”
他喘着粗气,视线逐一扫过众幕僚。
被扇倒的人虽然诧异,但丝毫不敢耽误,连忙翻身跪俯在地,战战兢兢道:“殿下息怒,属下知错。”
太子没给他眼神,口中念念叨叨:“定国公府没有动静,盯着晋王府的人也没发现异样,如果不是老九的手段,还会是谁在背后算计我?老三?他没这个胆子……还有谁?还有谁……”
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神经质的神态竟和崇德帝有几分相像。
一脉相承的猜忌多疑。
“去查,都给本宫去查!查不明白就提着脑袋来见!”
“是。”堂中战战兢兢跪下一片。
“你,捎话给李尚书,让他去一趟大理寺卿府上。”
太子随手指了先前那人。
如今,泸州盐政一案揭在了众人面前,有些事想藏也藏不住。大理寺那边,他还得用些心思,免得多年筹划付诸东流。
——
朝堂上波诡云谲,撄宁在府上倒腾白肉酥饼。
“王妃,应该熟了吧。”
“熟啦!”
撄宁探着脑袋往锅炉里瞅,,一手拿着炒勺,另一只手甩得欢快,示意明笙停火。
大师傅早就一脸郁郁的被赶了出去,眼下小厨房里除了这主仆俩,没有旁人。
酥饼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撄宁也顾不上体面,小心翼翼的用炒勺揭了个饼。
‘呲’一声,饼和炉子分了家,然后落进编篓里。
“王妃,饼刚出锅太烫了,您慢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