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芳阁的八道招牌菜,都给自家妹妹买过来。
他身上带的银钱不够,这就回家拿银子!
“撄宁你好好歇着,二哥先去了,午时之前,不,巳时之前,二哥就把菜都给你带过来。”
撄宁一下子翻身站起来,隔着门板的缝隙艰难地往外传话:“好!”
——
宋谏之从南城楼子回来,还未及午时,与他跟撄宁承诺的时间一般无二。
南城楼子的班主是太子的人无疑,她生得不起眼,是那种见过几面也难给人留下印象的平凡,来做隐蔽的事再合适不过。
宋谏之到的时候,她已然被影卫押着跪在地上,不欲辩驳,只想寻死。
影卫将泸州盐政司和太子来往的明细账簿尽数搜了出来。
大局已定,宋谏之也懒得同她多言,他确认抓捕的人没有遗漏,便调用厢兵先一步将人犯押往京城。
这样一前一后交错开,等撄宁身体确认无虞,他们坐马车也比徒步更快,大致同时到燕京。
上奏的信使已经快马前往燕京报信,便是太子接到消息想断臂求生,事情也已经被揭开摆到了明面上。
州衙。
卧房的门还是关着。
宋谏之敲了两下门没得到回应,眉头不耐烦地蹙起。
他大力推开了房门,只见案上零零散散的放着各色吃食。
小蠢货,天塌下来也不忘了吃。
宋谏之暗暗翘了翘嘴角,刚要开口戏弄她两句,便瞧见床榻底下有个小小的身影。
她的发髻抵在榻沿被撞散了,面色煞白,整个人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
宋谏之太阳穴的青筋跳了下,他失神一样忘了反应,下意识走过去蹲下身,握住了撄宁的手。
手小小一只,他毫不费力就能圈在掌心。
可隔着皮肉透过来的,却是滚烫的温度。
八十五
室内还残留着炸油糕的油脂香气。
宋谏之那颗从早起便未进食的胃突然翻搅起来,连带着胸腔都是空落落的。
“姜撄宁。”
晋王殿下头一回唤她大名。
撄宁原本是吃东西时觉得头疼,想来躺会儿,可等她真的站起身,怎一个头晕目眩了得。
她趔趔趄趄的走了几步,眼看着要到塌边,还是一头栽倒了,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力气。
如今听着有人唤,她脑海中已经烧糊的意识艰难地回了线,可眼皮却跟被糨糊粘住了似的,只能费力的睁开一道缝隙。
透过这道缝隙,撄宁瞧见了宋谏之严峻的神色。虽说这厮脸色难看的时候很常见,但她总感觉现在不一样。
她刚要开口让人离远点,太阳穴便传来一阵阵针扎的疼,像被人囫囵个儿扔进了油锅似的,她感觉自己在努力讲话了,实际上声音低如蚊讷:“热……”
话音未落,门外吹进一股凉风,撄宁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含含糊糊的念叨:“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