撄宁尚未反应过来,双脚便离了地。
晋王殿下揪人衣领可不是轻飘飘的提醒,而是囫囵个儿的把人提起来。
撄宁有些费劲的回头,满眼不解的看向他。
“放我下来,”当着旁人面被毫不客气的提溜起来,跟小孩儿一样,撄宁的脸皮再厚都要不好意思,她红着脸补充道:“我们要问清楚呀,不然哪里能放心?”
宋谏之下颌紧绷,神色阴沉,嘴里不清不楚的蹦出一句:“一刻都等不及?”
“当然呀,不问清楚怎么行?”
撄宁不知道他又犯哪门子的毛病,一阵阴一阵晴的,但她的脑筋也没用在这儿,晋王殿下的心思你别猜,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她的一门心思都在徐彦珩身上,他的动机肯定不一般,既然没有当面揭穿他们,就说明不是完全和盐政司一条心,没准还能问出什么情报呢?
宋谏之松开手里的人,面色却冷的要结冰,眼神幽幽:“很好。”
他声音不大,却暗含着威压,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撄宁再傻也意识到了,晋王殿下这气是冲着自己来的。
怎么了嘛?她又不会抢他的功劳,只是想问个清楚明白。
算了,就当她撄小宁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她伸出两根指头揪了身边人的袖子:“那我不问了,你去问嘛。”
晋王殿下却不搭理她,抬脚便往院里走,连背影都透着凌厉的煞气。
撄宁懒得同这阴晴不定的幼稚鬼计较,又不知道该怎么哄他,只能颠儿颠儿的迈着两条小短腿跟上去,路过徐彦珩时还没完冲他使个眼色。
谁知这一幕正好落进了转弯的晋王殿下眼中,他在原地站定,血管里横冲直撞的暴戾压都压不住。
手刚握住腰间的刀柄,后背就跳上来一个人。
“你怎么又生气了?”撄宁四肢并用,壮着胆子勾住了眼前的脖子,腿也紧紧扒在他身上。
“我问也不行,你问也不行……”她小声嘟囔:“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聪明,那你说想怎么办嘛?”
她的语气里除了委屈还有小小的不甘,听上去可怜极了,眼神却不着痕迹的下移,瞥过宋谏之腰侧的手,心里不着痕迹的舒了口气。
幸好幸好,幸好她反应快,不然照这活阎王杀人如切瓜的性子,只怕要出人命。
宋谏之捏住她的手腕,语气阴沉:“不知死活。”
明笙听见外头的动静,知道是自家姑娘回来了。刚推开门,见到眼前这一幕,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从善如流的退回去关上了门,连带着把想看光景的李岁也摁了回去。
“你总得告诉我呀。”撄宁驴头不对马嘴的接了一句。
徐彦珩却没跟进来,只站在院门口,看着这刺眼的一幕,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去给你们誊写下来。那位在进京途中身亡的县令是我的同伴,我以性命担保自己绝无虚言。”
说完没等撄宁回应,便转身离开了。
他太了解这个邻家表妹了,在情感上向来迟钝,但若不是朝夕相处的亲密,断不会这般冒失。
只怕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如今她有了新的生活,他也没必要做碍眼的人。
那厢,撄宁刚松了口气,便听见晋王殿下冷声道:“人安全了,你还赖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