撄宁耳垂诚实的发起烧来,但她还没来得及解救自己的耳朵,又被宋谏之专注的视线盯得脸热,红了个满头满脸。
热血没头没脑的往脸上涌,耳朵里都灌满了砰砰的心跳声,痒得厉害。她傻了吧唧的伸手去摸耳朵,两根软乎乎的指头刚伸过去被人就势压住了,暧昧的纠缠到一起。
撄宁被火燎了似的猛然收回手,两根指头蜷缩着,小心翼翼的藏在了身后。
如果美色是酒,那宋谏之酿的这一坛子便是仙人醉。
撄宁光看着就有点晕晕乎乎。
偏他还不肯罢休,也不愿轻易放过掉进陷阱的猎物,而是语调拖长了问:“那我该怎么谢你?”
撄宁脑筋都转不动了,缩着脖子小声道:“不用见外,我不是那等挟恩图报的人。”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了看守的敲门声。
“殿下、王妃不宜在此处长留。”
撄宁这才回过神来,她倏地站直身子,三根指头竖起来指着天,顶着通红的脸蛋打补丁道:“我没有映射你。”
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宋谏之瞧她这幅恨不得爬墙走的尴尬模样,挑了半边眉,应道:“嗯,我信你,毕竟我们是穿一条裤腿的人。”
明明是句很正常的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瞬间就多了两分暧昧。
撄宁不敢再抬头看他,先是假装理理发髻,再抻抻衣袖,留下句“总之我先走了,你等我的消息!”便一溜烟离开了上阳宫。
身后,宋谏之放松的倚靠在床架边,皂靴随意的踩在榻上,望向少女的墨黑瞳仁,因为日光晕照显出琥珀似的浓稠质感。
哪根头发丝儿有身陷囹圄的紧张?
——
都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撄宁不是男子,但自认也是说话算话的人。
她既然答应了宋谏之,便回府积极地想起了法子。
值得庆幸的是,崇德帝虽然想保住太子,但也不愿轻易舍弃宋谏之,是以,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宋谏之还是被原封不动的扣在上阳宫。
宫里消息封锁得严实,又并未拿到朝堂上商议,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了解事件原委的,更是凤毛麟角。
依崇德帝的想法,最好是两边都保下,互相制衡,他的皇位才能高枕无忧。
天家父子,除了一点寡淡的血缘关联,没什么亲情可言。
可难就难在,老九一番大刀阔斧的动作,将太子和他彻底推向了对立面,没有余地可言。
崇德帝这两日也愁得厉害,正打算下朝后去上阳宫一趟,好好劝劝他那天生反骨的儿子。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太监尖细的声音刚落下,一身着墨绿官袍的人便从群臣中走了出来。
是谏议大夫周概。
他手持笏板躬下身,神情严肃道:“最近京中一首打油诗穿的沸沸扬扬,不知陛下可曾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