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迎春做烤串以来最快卖完的一次,也是最畅快的一天。
常白收拾完见底的小土罐,放在墙边板凳上晾着,站在门口等候。
铺门上锁,李迎春眉眼弯弯转过身,牵上常白的手,没往家的方向走去,而是转向西市的街口走去,脚步轻快极了。
她要去买布,去街口的第一家布店买,买好的,漂亮的。
街口那家布店门口的灯笼亮着,红亮的光芒印在每个进出的客人肩头,鲜艳极了。
都是西市的街坊,伙计也认得李迎春,不用请示掌柜的,便能给合适的价格。
一匹抹布,价格适中,伙计送了一些零碎的布头,颜色不一,但都是好料子。
“回家。”
常白怀抱麻布,新做的布料入手华软,沉甸甸的质感响应布料的厚度。
他目不转睛看着前方。
李迎春拎着一小包碎布头,碎布头的绚丽颜色好比她的心情,笑容始终洋溢。
李三地和陈桃花这几天的别扭,她都知道。
只是烤串生意半途而废,压得她呼吸都难,老夫老妻的家长里短便如同猪皮上的猪毛,对称重造不成影响。
如今不同了。
快步往家走,不忘回头看常白跟上的距离,“你快点。”
亲昵到常白觉得掺了白糖的甜蜜语气,他险些不能把持,喉咙微动,极力克制后,轻声说道:“来了。”
新的布匹,意味新衣服。
莫说最喜欢新衣服的花花,便是不在乎的李三地也忍不住高兴,麻布的一角都快被他摸皱了。
“你别作孽了。”陈桃花心疼坏了,低头努力抚平还没有一指头大的皱纹,捋平后,拿到屋里,小心翼翼的放进衣柜,准备过两天给一家人做衣服。
回到院子,再看鲜艳的布头,颜色再喜欢,也只能做衣服的点缀。
一个个拿起估摸大小,陈桃花手眼并用,根据布料和颜色,很快将布头分门别类。
“娘,竹篮做多少了?明天能送给张叔不?”喜悦不会散去,只会深藏心中。
李迎春帮忙收拾碎布头,递给常白,并嘱咐,“你递到娘屋里去。”
常白应下起身往屋里去,花花站在一边,瞅了瞅她姐身后,扣扣小嘴巴,没糖葫芦吗?
撇撇嘴,花花去找常白玩了。
“这孩子,喜新厌旧的。”陈桃花笑骂一声,转头瞪了眼陈三地,“我们做多少个了?”
李三地也帮忙编竹篮,但他手艺欠佳,只能打个底,再由陈桃花接手。
“成品有三十个,半成品,嗯,还有十个。”李三地颇为不好意思。
李迎春闻言皱起眉头,不解地看向满屋子的竹篮,“怎会那么多?”
陈桃花和李三地只笑了笑,放在桌上的手,悄无声息的放下了。
“爹,娘?”
常白抱着花花出来,看到李三地想要把手往上伸,但被陈桃花拽住,动弹不得。
不对劲。
李迎春立即起身,绕到两人身后,直接抓住两人的手。
无数细小的伤口遍布整只手,就连手腕上也有。
“怎么会?”陈桃花编竹篮手艺精湛,嫌少会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