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Column 95（第2页）

“我····”想要开口，但事实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于是乱糟糟思绪简化为一句简单的。

“我没事。”我对她说，“就是在房间里坐久了想出来走走。你介意我在这坐一会吗？”

“当然不介意。”贝拉怀里还抱着一个抱枕，抱枕上那些手工图案被黑暗吞吃掉颜色，只剩下模糊凹凸的轮廓。

我本来只是想在贝拉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但没想到贝拉听完我的话后，居然直接往旁边挪了挪

她坐的那条沙发上，平白多出一个位置。

心里犹豫了半刻，我在贝拉身边坐下来。

我坐着，手中空无一物，脑子里也是。我猜测贝拉也许和我差不多，因为我们谁都没有说话，空气里一下子僵硬起来。

“呃·····我很喜欢你们家那些照片，它们······它们很漂亮。”肯定不是最好的话题，但是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必须得谈点什么，不然两个人干坐在这太尴尬了。

贝拉显然领悟到我的意思，“是的，是很漂亮。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被那些照片惊呆了。其实照片之前挂在三楼卡莱尔书房里，后来装修时书房中多装了几面书架，这些照片没地方挂了，于是埃斯梅将它们取下来重新装裱，放到客厅。”她似乎不习惯一口气说那么多话，洁白的牙齿咬下嘴唇，留下一道浅浅齿痕。

“唔……装修……是个大工程。”我有些懊恼，刚才怎么没想个更有连续性的话题，现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们沃尔图里肯定也有很多照片吧，毕竟你们的历史更古老。我觉得……呃……阿罗……我是说，你们的老大，你懂的，他是个喜欢收藏的人不是吗。”贝拉将话题救了回来，不过她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声音里满是犹豫。

我倒觉得这样很好，贝拉的用词以及交流习惯都很现代——虽然这样说有点奇怪，但事实如此——这种表达方式让我感到亲切和放松。我的意思是——至少我们是真正的同龄人，拥有相同的理念与习惯，交流起来没那么费劲儿。

“大概吧，不过我没有见过。”这是实话，我唯一见过的几张……那能算是照片吗，几幅深藏在地道里，长宽各十米的大理石巨幅浮雕刻塑像。

话题又终止了，贝拉开始低头看自己的指甲。我真想抱头，或许我真不适合和人聊天，或许我该立刻走开回房间。

“你们家晚上很热闹。事实上，沃尔图里的夜晚总是那么宁静。你很难听到什么声音。”

鼓起勇气，我再次开口。也学着贝拉那样，从沙发上拿起一个抱枕抱在怀里。几乎在将抱枕抱进怀里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为什么贝拉会这么做。这让人很舒服，重点是很有安全感。

“是啊，大多数声音是爱丽丝和罗莎莉他们这两对儿发出的。“

贝拉调整一下坐姿，或许是这个话题在她熟悉领域内，又或许是终于坐到自己舒服的姿势，总之她表情放松下来，话也变得流畅。

“爱丽丝总有数不清的新设计，要等着晚上给贾斯帕分享她的灵感。而埃美特和罗莎莉，你得祈祷他们不会在房间玩棒球模拟双垒打。”

“你知道吗，曾经有次房子装修就是因为他们玩这游戏时用力过猛，将窗玻璃给砸碎了。从此以后房子装修埃斯梅都只采用市面上能买到的最高等级防爆玻璃，其实就是为了他们俩。”

贝拉轻轻笑起来，我注意到她在我说话时另一只耳朵上还挂着耳机，仔细去听，是民谣曲调。

我曾见过其他人这么做，之前在披萨店工作的时候，每次下班回家路上，都正好能遇到一群高中生放学。他们背着书包，和朋友一起回家时也是这样的。一只耳朵挂耳机听歌，另一只耳朵留着方便听朋友说话，嬉笑打闹。

这让我感到我们之间的距离缩小了。

“他们还在房间里玩棒球模拟双垒打？”我不可思议地问，声音一下没控制住变高又赶紧压低。

“可不是。”贝拉把玩起自己的发梢，她目光瞥向我，似乎是注意到什么。

“没关系的，你正常说话就好，当时装修时爱丽丝提议要保护隐私，这里每个人房间都装有最顶级的隔音设备。虽然肯定无法将声音完全隔绝，但足够为大家创造一个合适的空间。只要你不故意去窥探别人，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怪不得我刚才在房间里坐着觉得那么寂静，原来卡伦一家的房子里居然还有这种设计。不得不说这真是贴心的设计，有效避免许多尴尬，同时创造很多方便。

“罗莎莉最喜欢棒球运动。其实依我看埃美特对棒球运动一般般，他更喜欢偏力量型的。这运动需要灵活与技巧，他那大块头一个不注意就容易用力过猛或者被球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