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的大脑一片混乱,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突然炸裂的信息量,只乱七八糟地应完话,在懵然的余震中,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弟弟跟周嘉一起走了。
“这都怎么回事啊……”
墨黑的夜幕中,悬着一轮淡淡的月亮,寒风迎面吹来,直把心头燎燎的火星愈吹越烈。梁路的喉头堵着,周嘉一直没放开他,他也没有挣开周嘉,两个人没有说什么,却像是什么都说了。远处的田埂上,不断传来烟花的爆破声,天空中绚丽的花朵时绽时谢,像是在交替等待新年趋近的脚步。
“真的不和我一起跨年吗。”周嘉问道。
梁路被强烈的情绪堵着,说不了话。
慢慢停下步子,周嘉把低着头的人往前一拉,轻轻地拥住了他。这样,就看不到梁路的眼睛,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了,于是,那颤抖的声音终于贴在他的胸膛前,像是穿过皮肤,绕过骨骼,艰难地抵达至周嘉的心脏深处。
“为什么……让我这么喜欢你……”
他真没用,总是被一触即溃,爱一个人无法掩藏,即使嘴巴不说,眼睛会替你告白,闭上眼睛,眼泪也会背叛,流出无法守口如瓶的隐衷。梁路只能梦呓般悲哀地自首,周嘉的手指擦过他的眼睫,把那些温热的液体温柔地拭去。
因为我也喜欢你啊,傻瓜。
在陌生又有点冷寒的房间里,新年的指针终于跳过了12的数字,梁路和周嘉一下一下地啄着吻,浸在冬夜中的躯体正细细地发抖。黑暗中,雪一样的梁路好似镀着瓷白的光,他轻声说新年快乐,瑟缩地贴进周嘉温暖的怀里。
“在同学家过夜……”周嘉摩挲着他的黑发,“……说谎不打草稿。”
梁路几乎没有朋友,同学也大多泛泛之交,和母亲打电话的时候对方的确不怎么相信。
“那我应该怎么说?”
“就说……你谈恋爱了,晚上要去做大人才做的事情……”
一双手臂揽住周嘉的脖子,梁路把脸埋进对方的颈窝,凉凉的嘴唇贴着他的耳廓,轻柔地吐息:“……我才不。”
周嘉被撩得心痒,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好啊,学坏了。”
梁路笑着躲他:“不来了,好硬的床。”
一连串的吻落下来。“你的床软,就看你敢不敢把我带回家。”
“不敢不敢。”
梁路被亲了一阵,气息逐渐不稳,连忙制止道:“周嘉。”
钱伯还在隔壁呢,新年第一天,都过零点了,总该让人家有睡觉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