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沉玉看到宋宜贞盛装打扮出现在马车前的时候,她其实一点儿也不意外。
姐妹俩彼此心照不宣,沉玉甚至大大方方地抬了手,请宋宜贞先上马车。
到了侯府,老夫人见了姐妹俩很高兴。
尤其是看到宋宜贞递上来的帕子,老夫人激动的半晌才感慨道,“没想到呢,我还能见着这方帕子。”
宋宜贞道,“是祖母的遗物,一直被祖父收在匣子里,我后来求了好久的,给祖父又抄经又描画的,磨了好久他老人家才松了口。”
她说得声情并茂,连自己都差点信了。
“可帕子拿到我也舍不得用,不怕您笑话,小的时候我还央求了娘亲,想把这帕子给裱起来呢。”
宋宜贞那张明眸善睐的脸庞,因为这一段有趣的往事而泛起了霞粉般的羞红,惹得老夫人也弯了嘴角。
“知道您今日生辰,我想来想去,便还是决定斗胆跟着妹妹来一趟,哪怕没有请柬,我便是把帕子送了以后就走,也是无妨的。”
宋宜贞话音刚落,沉玉就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腹诽道:得亏宋宜贞睚眦必报,正好在孝和公主面前告了她儿子裴肃的状!
可是老太太闻言却面不改色心不跳,拉住了宋宜贞的手笑道,“那必定是办事的小厮疏忽漏下了,这帖子,你们姐妹二人是一人一份的,我对你们姐妹怎么会厚此薄彼呢?”
这下,轮到宋宜贞愣住了。
但是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的时候,老夫人已经转头去和坐在身边的太子妃说笑了。
一时之间,本欲告状的宋宜贞就这样被晾在了一旁,再也没看见过孝和公主的正脸。
沉玉不着痕迹地低头吃茶,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心里想的却是: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话说老夫人今日这寿宴,其实真没有请什么外人来。
内院女眷这里,一眼看过去,除了太子妃、贤王妃和宋氏两姐妹,剩下的就全是侯府自己的人了。
这倒是让沉玉和宋宜贞一下子就成了全屋关注的对象。
这会儿,眼见老太太正在和太子妃说话,贤王妃便往姐妹俩这边瞧了过来。
“说起来,宫中里外也有那么几对双生子的,就是真没有宋家姐妹长得这么漂亮,这一双美人儿往我面前那么一端坐,可真是养眼呢!”
贤王妃笑着,乌黑发髻上的嵌红宝莲花并蒂掐丝簪在碎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更显得她桃羞杏让,燕妒莺惭了。
沉玉闻言便抬眸看去,可宋宜贞已经先她一步,谢过了贤王妃的赞誉。
贤王妃捏了帕子抿嘴直笑,像是很开心,但沉玉却看见了她眼底闪过的促狭之色。
她不禁转头看了一眼宋宜贞,忽然不知道宋宜贞是真没听懂贤王妃的言外之意,还是大智若愚佯装不懂。
宫里宫外的双生子,多半是伺候人的宫女或宦官。
沉玉虽从不认为人分了三六九等,但是她和宋宜贞今日来给孝和公主祝寿,代表的是宋家。
贤王妃这样当众把她们姐妹俩比作奴才,不仅不妥,还很失自己的身份。
好在周围的女眷们都在闲谈交际,几乎没人注意到贤王妃的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