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是在营地外的马厩前找到姜道隐的。
对方看到她的时候,吓得惊了半魂。
“你、你怎么……”
“果然是你!”沉玉气喘吁吁。
她这一路跑得有些急,一是不知自己方才在琼楼台上有没有看错人,二是怕姜道隐也走得急和她错开了。
“你怎么在这里?”姜道隐拉着她往马车后站了站,又左顾右盼道,“这里戒备森严,你一个姑娘家,赶紧回去。”
“那你出来做什么?”沉玉皱着眉反问他。
两人虽只在密宅里见过一面,但姜道隐已经将沉玉认定是“自己人”,闻言就道,“我来取药。”
“你方才没带进去?”沉玉凝视着姜道隐,越发觉得此人有些不可靠。
谁知姜道隐却反唇相讥。
“你以为我不想带,他临出宫以前被太子召至殿前,后来又直接跟着太子一行人入了营,我到现在连他的面儿都没见上,药还是早上出门以前换的,撑到现在怕是……”
这便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沉玉一愣,心底忽然窜起一股莫名的慌乱。
“血还是止不住吗?”
姜道隐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宽袖,咬牙切齿道,“武场上你瞧见了吗,他那个气,是在往死里运啊。”
“那走啊。”沉玉口气也是急了,“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我也想啊。”姜道隐猛地拎起手上的药箱晃了晃,“但是哪里都有护卫把守,我怎么进?”
之前他能顺利进去武场,是裴肃一早就打点好的。
两人原本的计划是比完箭以后,再一同折返回营地,姜道隐就正好趁空给裴肃换止血带。
结果箭还没比完,姜道隐就见形势不对,于是提前跑出来想把止血带准备好直接带去武场。
不料东西拿上后他才想到,不管是武场还是营地,进出都有护卫把守,出来容易进去难。
“亭松呢?”沉玉问。
“也在武场里。”
沉玉闻言,立刻从背包中取出一本通关文牒递给姜道隐。
“你再给我找一身道袍,我和你一起进去。”
姜道隐这些年走南闯北浪迹市井,见过的人形形色色数不胜数,真是很少看到像沉玉这样胆大的官家小姐。
两人即刻准备返回武场,谁知刚走出马厩,远远地就看到有一行人往营地方向去了。
他们离得远,实在看不清都有些什么人。
唯独裴肃,身上那一袭挟风雷之势的广袖蟒袍简直鹤立鸡群,一眼就能认出。
沉玉和姜道隐颇为默契地面面相觑了一下,竟异口同声说道,“去营地!”
……
有了裴肃的通关文牒,两人进营就顺利多了,不过因为文牒特殊,门口的守卫还是盘问了两人几句。
诸如是何人,来做什么,又为何会用通关文牒入营。
沉玉一一对答如流,谎撒得面不改色,末了还义正词严地反问那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