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慧找到了丢失多年的小女儿的事,不过短短半日,就传遍了整个宋府宅院。
顿时,四下暗波汹涌。
“哎哟,我的花!”
从丫鬟碧桃嘴里听到这惊天消息的时候,二太太孙氏正坐在窗边理花枝,结果她手一抖,把好好的一颗花骨朵给误剪了。
碧桃连忙将其捡起道,“回头奴婢再让她们去院子里摘一些花儿,可以给太太熬花露。”
“哎,先别管什么花露,你快给我仔细说说。”
“这事儿还没什么下文呢。”碧桃先是走过去,把支开的窗户合上,然后才清了清嗓子道,“大爷今儿一早就去了公署还没回来,大太太就一直在前院书房那儿等着,这天,眼看着要下雨了,冷飕飕的,她就坐在廊下,崔管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小厮在她脚边生了个火盆。”
“远山阁那里是什么意思?”孙氏追问。
她口中的“远山阁”,是宋府老太爷宋伯闻的寝居。
宋伯闻原配姚氏走得早,他身边如今就一个当年最得宠的温姨娘陪着。
老太爷虽已经辞官多年深居简出,但威望犹在,不仅府中两房的大小事宜都要过他的眼,连宗族旁支各府里的一些大事也都会有人来请老爷子出面斡旋作保,是当之无愧的一家之长。
“静悄悄的,还没什么动静。”碧桃道。
“老爷子知道这事儿了吗?”孙姨娘丢下剪刀,凤眼一转,轻轻笑道,“别是还瞒着那头吧?”
“肯定知道啦!”碧桃笃定道,“您是不知道啊,挽月轩昨儿动静可大了,骂声哭声一串一串的,直到后半夜才消停呢。”
“宜贞啊?”孙氏一愣,忽而抿嘴笑了,“也是,按着我们贞姐儿那性子,不闹就有鬼了,不过那孩子……什么来头?”
听孙氏这样一问,碧桃也是愣了一下,“太太您这是问住我了,那姑娘是圆是扁,奴婢还真没打听出来呢。”
“呵,不碍事,等她回了府,总会知道的。”孙氏漫不经心地揉了揉双手,端起桌上的热茶惬意地呷了一口。
“您的意思,大太太多半是要认下那孩子了?”碧桃也是万分好奇。
“我和你打赌,不是多半,是肯定!”孙氏翘着兰花指点了点碧桃的眉心,笑得人比花娇,“那孩子可是大嫂这么多年来的心病啊,你别看长房这些年风平浪静的,那是大嫂这个当家主母的不管事。当年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弄丢了孩子,说穿了还不是因为夫妻不和、小妾上位给闹的,否则她一个临盆的产妇,好端端地搬去庄子上住什么劲儿啊。”
“您是说曾姨娘……”
“嘘!”二太太眯着眼冲碧桃摇头,让她赶紧闭嘴,“你仔细隔墙有耳。”
旧宅里,沉玉自从目送走了银霜以后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一觉再起来,她总算是退了烧,人也觉得精神了一些。
她于是不紧不慢地烧了一大锅热水,里里外外把自己收拾了一番。
然后她又下了一点素面,再熬了药,吃饱喝足,她方才找人去给老柯传了个话。
老柯倒是来得很快,见了沉玉也不多寒暄,只问她有什么事儿要吩咐自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