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海龙正守着篝火烤地瓜,火苗将他的脸庞映得通红。
瞧见司明远披着狼皮袄走来,他眼睛一亮,伸手揪了揪皮毛,打趣道:“司哥这身行头,往地上一趴,准能把野狼都吓一跳!”
“明亮叔没来?”司明远环顾四周,只看到空旷的山林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孙海龙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不屑:“估计是被我骂怕了,躲着不敢露面。”
“别总跟他对着干,人家可是杀过野猪的,你能比?”
孙海龙一时语塞,只能闷头翻动着烤架上的地瓜。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孙二蛋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满是焦急:“小司!知青点出事了,有个女娃突然晕倒,情况不好,赶紧去看看!”
“找他有啥用?咋不去请汤半仙?”孙海龙嗤笑一声。
“你懂什么!上次朱公安都快没气了,要不是小司,早就没了!”孙二蛋一把拽住司明远,边跑边调侃:“说不定这次救了人,人家姑娘就看上你了!”
“二蛋叔别开玩笑,到底咋回事?”司明远心里一紧,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他暗暗祈祷,千万别是白柔出事。
“听说倒在茅房里,估计是摔的。
年轻姑娘能有啥大病?”
两人一路小跑,赶到知青点时,院子里早已挤满了人。
嘈杂的议论声中,司明远挤开人群,看到白柔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焦急。
而躺在床上的,竟是她的闺蜜路丹丹,脸色惨白如纸,毫无生气。
“司明远,你怎么来了?”白柔满脸惊讶。
“是我叫他来的。
半仙,要不先让小司瞧瞧?”司德贵看向一旁脸色阴沉的汤半仙。
“胡闹!这病我都查不出来,他一个毛头小子能懂什么?赶紧送县医院!”汤半仙冷哼一声,看到司明远时,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你不就是段寡妇家那个儿子?”
“正是。
当年我摔伤,您说让准备后事,结果我自己好了。”司明远语气冰冷,想起这人当初吓唬母亲,还包庇侄子的种种行径,眼神中满是厌恶。
汤半仙涨红了脸,强辩道:“那是特例!你别在这捣乱,出了事谁负责?”
司明远没有理会他,俯身仔细查看路丹丹的脸色,又探了探鼻息,摸了摸颈动脉,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呼吸没了,脉搏也停了。”
“我早说没救了!这会儿送去县城,半路上人就没了!”汤半仙连连摇头,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求求你,救救她……”白柔拉着司明远的衣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司德贵掏出两块钱递给孙二蛋:“快去汤家庄雇辆驴车!小司,你再想想办法!”
就在司明远将耳朵贴在患者胸口听诊时,汤半仙突然暴跳如雷:
“你干什么!”他满脸涨得通红,手指着司明远,“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耍流氓!”尖锐的指责声打破了屋内的慌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剑拔弩张的一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