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银白的月光倾洒而下,将司明远的身影拉得修长。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雪地上回荡,每一步落下,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从司家庄到汤家庄有四五公里的路程,司明远权当是锻炼,一路小跑前行。
然而,雪地湿滑,他接连摔了好几跤。原主的身体本就孱弱,没跑多久,司明远便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如牛。
他暗自下定决心,从明天起,每天都要早起打拳、跑步,一定要尽快将身体练得强壮起来。
不然,日后在山里碰上虎豹之类的猛兽,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远远地,汤家庄的轮廓映入眼帘。司明远停下脚步,稍作歇息,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朝着村子走去。
他对汤富松家的位置熟门熟路,之前他曾来过,试图向汤富松学习打猎,不过遭到了拒绝。
此外,他知道汤洪涛也住在这个屯子,只是具体位置不太清楚。
汤富松家的院子围着土坯砌成的墙,足有两米多高。
司明远轻轻推了推大门,门纹丝未动,显然是从里面上了闩。
难道他们已经睡了?司明远凑近门缝,往院子里瞧去,屋内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
他心里一沉,暗自懊恼来晚了。
可明天一早他还得进山,实在抽不出时间再来一趟。
就这么空手回去,他实在心有不甘。
犹豫了片刻,司明远抬手敲响了房门。
“谁呀?”屋内传来一个女人隐隐约约的声音。
“嫂子,是我!”司明远赶忙回应道。
大门缓缓打开,一个女人探出头来。
“你是?”
女人疑惑地看着司明远,似乎没认出他来。
司明远满脸堆笑,解释道:“嫂子,我是司家庄的司明远,之前来过您家的。”
女人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哦,想起来了!你这次来,不会还是冲着跟俺家老汤学打猎来的?他现在这情况,可教不了你了。”
司明远连忙摆手,生怕对方误会,同时把手中的鹿肉递了过去,说道:“嫂子,您误会了,我是特意来看望富松大哥的,带了点鹿肉,您收下。”
女人的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要知道,在她男人受伤之前,家里的日子还算殷实,顿顿有肉吃。
可如今,男人不但残废了,还欠了一屁股债,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她伸手一把接过鹿肉,热情地说道:“大兄弟,快进来!你富松哥刚睡下,我这就叫醒他。”
院子十分宽敞,里面的积雪早已被清扫得干干净净,一看便知汤富松的妻子是个勤快人。
她满脸笑意,将司明远迎进屋内,扯着嗓子喊道:“富松,司家庄的大兄弟……来看你了!”
喊到一半,她突然想不起司明远的名字,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问道:“大兄弟,你叫啥来着?”
“司明远!”司明远赶忙回答。
“司明远,你找我有啥事啊?”炕上躺着一个男人,正是汤富松。
“大兄弟可是特意来看你的,比你那些酒肉朋友强多了!
从你变得残疾起,他们就没人来瞧过你。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手中提着的鹿肉,“人家还带来这么一大块鹿肉,有十几斤呢!”
汤富松眼珠转了转,他心里清楚,自己和司明远平时没什么往来,还拒绝过教他打猎,这次司明远登门,肯定是有事相求。
司明远走到炕前,看到汤富松面容憔悴,眼窝深陷,胡子拉碴,与之前判若两人。
他不禁心生怜悯,说道:“富松大哥,听说您伤得挺重,我一直抽不出时间来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