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可真是入营以来最痛快的一回啊!”王铁柱咧着嘴,忍不住露出一口大白牙,“平日里,哪能吃到这么肥的鱼呀,而且还能大伙一起烤着篝火!”他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鱼香,肚子也配合地咕噜叫了几声。
“就是!”有士兵举着手中待烤的肉块,开心道,“这哪是军练!简直比过年还痛快!”
“主将说了,今晚啊大家敞开肚皮吃,鸡、鸭、鱼、肉,管饱、管够!”百夫长一边忙活着,一边扯着嗓子吆喝。
暮色里,松枝燃烧的焦香随风飘散,一百五十名新兵分成三组,纷纷围在篝火“灶台”旁,有人用佩剑串着山鸡在火上转圈,油珠子滴进火堆“滋啦”炸响,有人把挖到的野薯埋进热灰,不时拿枪杆捅来捅去。
“龟孙!别戳老子的叫花鸡!”伙夫长挥着锅铲追打调皮捣蛋的小兵,一时间,场面热闹。
林悦兮被王铁柱塞了块烤得焦香的野鸡肉,抬头正撞见楚逸尘解了银甲从树林那端走来。
“主将来了!”
小兵们一阵欢呼。
只见他身穿了件藏靛色的劲装,将宽肩窄腰的比例衬得刚刚好,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又瘦。
还沾着草屑的手臂随手一扔,几只灰兔立刻滚落到火堆旁流口水的新兵手中。
“今晚个个都吃饱!”
小兵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野味,两只眼珠子立刻瞪得溜圆,纷纷拉着主将也一同坐下。
楚逸尘倒不拘泥,随即坐在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火堆旁,惹得另外两堆的士兵好一阵羡慕。
营火噼啪炸响,火星子蹦上半空,映得几十张年轻的脸忽明忽暗。
新兵蛋子们围着烤架打转,有胆大的崽子举着碗酒,摇摇晃晃站起来:“主将!俺们敬您!这趟军练比俺娘纳的鞋底还顺溜!今晚您还为俺们安排了这么丰盛的晚饭,谢过主将!”说着,一口干了碗中的酒。
楚逸尘接过百夫长递来的杯盏,斟了满满一杯,仰头也是一饮而尽。
喉结在火光里一滚,惹得身旁的小兵连连赞叹:“主将真是好酒量啊!”
有人开了头,其他士兵们的胆子便都跟着大了起来,一时间,个个举着酒杯,前来敬主将。
林悦兮坐在离他较远的那堆篝火旁,望着远处被火光耀得明艳的楚逸尘,来者不拒,极宠新兵。
有酒有肉,这军练的日子怕是比神仙还要美上几分,不多时,原先只忙着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士兵们渐渐坐不住了,有的人站起身来,趁着酒意打起醉拳,也不管主将是否笑话,先自个儿乐得脸上开了花,有的人扯着破锣嗓子,吼着听不出调的山歌,惹得其他人捂起耳朵直呼受不了……
楚逸尘勾着薄唇,斜倚在身旁的一块青石上,拉开衣襟半敞,望着眼前热闹的新兵蛋子们,酒盏在指尖转得比剑花还利落。
王铁柱几杯酒下肚,显然是有些上头,拉着林悦兮非要比刀法,还说自己的那把宝刀,自从被她擦得锃亮之后,除了砍树枝,还没被用过,实在可惜,要是林悦兮不比,就把他手里的酒干了。
根本没有酒量的少女,看了一眼他捧着的陶碗,又大又深,哪敢伸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