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哪门子嫡女!"盛月溪尖声打断,腰间禁步乱颤,"我们家嫡子嫡女的血脉一半是太常寺少卿,一半是詹士府三品詹事,她不过是屠夫后代,哪里能当我们盛家的嫡女,”说到一半,她转头看向盛泽淮。“哥哥你说是不是?”
盛泽淮缩了缩脖子。前日父亲抽在后背的鞭伤犹在作痛,偏这胞妹非要拉他蹚浑水。
又想想盛花影那不明所以得“妖法”,不觉打了一个寒蝉,他忽而捂住胸口咳起来:"咳咳,母亲妹妹,我突然想起先生布置的策论还未作完。。。先行一步。"
"没用的东西!"盛月溪望着兄长远去的背影跺脚,转脸又去拽付氏的衣袖,"母亲,这织金妆花缎,您是说过是要给我裁秋衫的!还有这赤金璎珞项圈。。。"
吴嬷嬷忙上前打圆场:“大小姐,二小姐即日就要嫁入侯府,以后我们还有依仗之处,现下这些不过是把两府的面子做足。您先舍了这些,以后,多的银子都让她吐出来。”
"可现下里子面子都让她占全了!"盛月溪不依,说来说去母亲就是不肯帮她。
她眼底戾气骤起,扯过新来的婢女玲珑便往外走——天不助人人自助,母亲不肯帮忙,她就亲自让她丫头吐出来!
她裹挟着十分的怒意冲到绛香阁,却见门扉虚掩。守院的老妪正在洒扫,见来人忙拦:"二小姐跟着先生学《女诫》,要午时方归。"
盛月溪冷笑一声,眼睛扫过窗棂上新糊的茜纱,抬脚就往姨娘们住的厢房而去。
而此时的牛姨娘坐在石榴树下绣帕子,十指翻飞间,并蒂莲渐次绽开。
她此刻心情甚好,昨日女儿给她送了冰蚕丝线、血燕、还给岳儿送了一方好砚当入学礼。她推脱不过,想着将就这些丝线给她做些香囊、帕子、扇套之类的,嫁到侯府也好拿去送给妯娌姐妹。
没想到,天降横祸,盛月溪带着丫头气势汹汹的冲进来,张口就是质问“姨娘倒是清闲!”
随着话语声,她倏地踢开绣筐,针头线脑全撒入泥中,"我听说昨儿父亲赏了你半斤冰蚕丝线?"
牛姨娘赶忙起身,"大姑娘说笑,那些都是侯府给二姑娘的。。。"话音未落,脸上已挨了记耳光。
"凭她也配!侯府本来是要求娶我的!那是我的东西!"
牛春娇被盛月溪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得头晕乎乎的。她踉跄几步,要不是秋桃扶住,差点就摔倒地上。
“大小姐,这真的是侯府送来给咱们二小姐的,老爷也见着了,您可以去问。”秋桃急忙解释。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还敢拿老爷来压我,玲珑,去给我赏她两巴掌。”
那玲珑才到盛月溪身边伺候,来之前见识过灵竹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样子,心中畏惧,踌躇半天不敢上前。
盛月溪等了半天见她不动,不耐烦的骂一声“废物”,上前就要去亲自抓秋桃。
牛春娇这时反应过来,拦在秋桃面前:“大小姐,有话好好说。您再这么动手,不怕老爷再让你跪祠堂吗?”
“跪祠堂”这件事是盛月溪多年来受到的最大惩罚,本就是她心中的逆鳞。被牛氏明晃晃地提出来,她的怒火更甚。
她食指尖尖,朝牛氏脸上抓去。牛姨娘情急之下用手隔挡,手臂上被抓出四条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