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氏听到此句,眸中一亮,十分动心。她心中所愿,就是儿子、女儿都能出人头地,她也能母凭子贵,在自己姐妹面前扬眉吐气。
儿子科考她帮不上忙,但女儿的婚事她可是使了十足的力气,可至今也未曾寻得一个满意的。若月儿能嫁入国公府,那她就是未来国公的丈母娘,自然是再好不过。
想到这里,她换了一副慈爱的面容,说道:“你有这份心,当真是极好的。我细细教你。”于是,她便详细地教盛花影如何管家、如何收买人心、如何惩治不听话的仆妇。
说到口干处,她不自觉地端起面前的燕窝盏喝了一口。
盛花影等的就是此刻,她试探地问道:“母亲,您刚刚说的,我都记下了。但收买人心、拉拢管事都少不得银两打点。您给我准备的嫁妆是多少呢?”
付氏听了这话,一点也没觉得奇怪,自然而然地回答道:
“给你准备了十箱嫁妆。”
十台?听着不太多的样子,盛花影接着问,“那都有些什么呢?”
付夫人恍恍惚惚道:“无非就是些不值钱的木器,装装样子罢了。两箱衣物,都是些库房里旧绸缎改的,至于日常用品,针线盒、喜梳、镜子、剪刀,都是些最普通的,市场上随便能买到的东西。
家具就更别提了,樟木箱、官皮箱都是些旧货,春凳也是用了多年的,子孙宝桶更是从我出嫁时就用过的,如今都快散架了。这些嫁妆,总共加起来,怕是连三百两银子都不值。”
站在她背后的万嬷嬷面色变得苍白,心中暗道:夫人这是怎么了?这话也是能说的吗?当时不是说好了,暗暗地给她准备些不值钱的木器塞成30箱,打发了这二小姐吗?现在怎么全把底给兜出来了?
盛花影冷笑,果然是没看错这付氏。这嫁妆连个八品县令的女儿都比不上,若她真带着这些东西到了侯府,日子恐怕真是不好过了。
不过几息后,付氏似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说了些什么,她也没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把实话说出来了,脸色顿时有些尴尬。
她连忙解释:“这些都是和你父亲商议好的,你不当家不知道,家里人口多,每日嚼用都要花不少,你父亲那点俸禄够什么,我连嫁妆都不知补贴出去了多少。
不过你放心。你嫁入侯门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必在乎眼前这些个嫁妆呢?”
盛花影当然不信,父亲现在虽然在清水衙门,但以前也曾外放过多年,在地方上,难道就没有经营?若是没钱,那现在这二进的宅子,长姐的时兴首饰头面、兄长上乘的文房四宝,都是哪里来的?
倒是她们这些庶子庶女,一个月例钱不过半吊,还比不上得力的嬷嬷们。
盛花影并未多言,姨娘还在她手底下吃饭,撕破了脸恐对姨娘不利。最好是想个办法,让这铁公鸡不得不出点血。
于是她起身告退,回到房中,思索半天,一时没有头绪,她也不恼,翻开那本《华夏通史》细细研究。
她把书翻到诸葛亮借东风那一页,盯着诸葛亮站在祭台的图片,脑子里反复思量,忽然,她有了一个主意。
她拿出一方自己亲手绣的寒梅花样的手绢,又去厨房做了自己拿手的点心——蜜饯桂花糕。最后摊开信笺,写了一封书信。
最后叫来春桃,“你去二门找个稳妥的小子,把这些送到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