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说谎的岑无月笑眯眯地说:“可能是我昨天半夜突发奇想去西边看了一下?”
奚逐云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
“不可能,你没那么蠢。”他很肯定地说。
岑无月都不太确定这句话里的自己是被夸了还是被骂了。
这位净庭山的天才看了岑无月好一会儿,脸上露出一点困惑的表情,像是这辈子第一次碰见自己解不开的题似的。
“你保证你没事?”他只好这么向岑无月确认。
“我保证我没事。”
奚逐云还是很不放心,临走前反复强调:“如果需要,随时可以唤我。……我给你留一只鹤吧?……真的不用?……好吧。但记得若你找我,我一定会来,好吗?”
那副架势让岑无月想起了自家师父。
等奚逐云匆匆离开,岑无月慢悠悠回到客栈里,侧身挽起头发对着屋内水镜端详。
她的后颈风府穴下方多了一点痣样的黑印。
但和痣不同的是,这黑点仿佛连通了周围的经脉,自肌理表层向外扩散出几根血管状的黑紫色分支。
岑无月拉下衣领检查,发现最长的一条已经延伸到了肩上。
用手指揉一揉黑印的位置,根本摸不到昨夜刺进去那根针的手感。
不过要感受它也很简单,只要在心里随意想几个和二长老作对的念头,后颈立刻就开始隐隐作痛。
岑无月打消这几个念头,浑不在意地放下头发,在水镜前将衣服重新整理好。
看来师父说得没错,修真界很大,多的是她还不知道的能力。
玄枢城几名长老想夺权,没想到被城主棋高一着反杀一个。
正面不行就只好来更阴的。
听说岑无月和辞青预备在仪式上用的偃甲原型关系匪浅,便让她在对偃甲动手脚,辞青一旦中招,怎么也不会是他们四人的对手。
为了防止岑无月“再次”通风报信,同时也为了保证计划顺利进行,二长老给岑无月来了一针特痛的。
这一针扎进,便将扎的人也在某种程度上制成了偃甲。
一旦说出、做出不该做的事情,这针便会取而代之,如同木偶线一般操纵宿主行动。
譬如刚才,岑无月要是将昨晚的事情对奚逐云全盘托出,那针可能就要发力夺取控制权了。
说实话,岑无月对这一招还挺好奇的。
可惜昨夜二长老情绪比较激动,没能好好请教一下。
岑无月有点遗憾地这么想着,又从储物戒里摸出了昨天二长老给的另外一件东西。
这东西粗看是颗小拇指粗的蜡制小球,但细看就能瞧见里头蜷着一只红色的虫。
二长老没多解释,只命令岑无月在时机适合时将其藏入偃甲中。
但也不需要解释,因为怎么看这都是一只蛊虫嘛。
岑无月有趣地用手指来回拨弄这只休眠中的小虫,边思考起来。
按理来说,保全自己的性命应该是最重要的,所以暂时应该照着二长老的话去做。
不过往偃甲里放蛊虫的行为要是被辞青发现可就太危险了,什么时候下手才最不容易被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