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的人口负荷日益严重,基地的运转体系如同一面摇摇欲坠的危墙。
在这里,新生儿被极度厌恶。
死亡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葬礼成为一场狂欢,死一个人,白塔的负荷就减少一分,是件喜事。
再者,他认为薛屿的性格太幼稚,不成熟。
他和薛屿同岁,两人在一起那段时间,他就觉得薛屿很幼稚,走路蹦蹦跳跳,每天问最多的问题是,咱们去哪里吃饭呀?
早饭吃什么?
中午吃什么?
晚饭吃什么?
军校里能有什么好吃的,不就是陈年老罐头和压缩干粮。
她成绩差,学什么都学不明白,体力也跟不上,训练拖泥带水。
别人真枪实弹练习射击时,她因成绩太差,教官觉得给她练枪是浪费子弹,叫她去捡弹壳。
封启洲完成自己的训练作业后,过来找她,本来想给她辅导一些射击技巧。
却见薛屿嘴巴黑黑的,两只手也脏兮乌黑,从口袋摸出一只烤好的蝉,问他香不香。
说是她捡弹壳时抓到的,一共抓到四只,偷偷生火给烤了。
自己太馋了,吃了三只,给他留一只。
当时他摸摸薛屿的脑袋,就觉得这人,唉,幼稚,小孩儿似的。
封启洲抱着孩子贴在玻璃窗上,看着外面的薛屿。
还是一样的感觉,幼稚。
擦个车玻璃,还把抹布顶手指上转手绢,傻帽儿一样。
他无法想象,他要是告诉薛屿,他偷偷给她生了个孩子,薛屿会是个什么惊天动地的反应。
“想要妈妈是不是?”封启洲又亲孩子的脸。
孩子笑得口水直流,小小的手举起来,好像在学薛屿转手绢。
封启洲扯过纸巾给孩子擦口水,故意吓唬她:“嗯?流这么多口水,小脏包,脏兮兮的,妈妈不喜欢你怎么办,不许流口水了哦。”
孩子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笑得更欢了。
几分钟后,薛屿过来趴在直升机的舱窗玻璃上,玻璃是单面透视,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薛屿脸几乎贴在玻璃上,屈指敲了敲,“封启洲,黑眉在发抖,你出来看看。”
封启洲能听到她在说什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一手搂着孩子,另一只手找出消毒湿纸巾,在正对着薛屿脸的玻璃上擦了擦。他抱起孩子,让孩子和薛屿的脸隔着一层玻璃面贴面。
“来,宝宝,亲一下妈妈。”
不用他说,孩子已经把嘴唇贴在玻璃上,小手挠着玻璃,想要摸薛屿的脸。
“来,让爸爸也亲一下妈妈。”封启洲把孩子移开,自己快速隔着玻璃在薛屿脸上亲了下。
随后,他将孩子放进副驾的恒温箱。
整理了被孩子抓得歪斜的衣领,这才拉开舱门一条缝,跻身出来后,又迅速关上。
薛屿看到他,连忙从乘梯上跳下,看了眼被封启洲关得严实的舱门,嘀咕道:“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封启洲笑着走下来:“里面有个见不得人的东西。”
薛屿着急让他去看黑眉,也不深究,说道:“黑眉突然发抖,你快去看看吧。”
封启洲来到越野车里,又给黑豹做了一次检查。
“没什么大碍,发抖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