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内部穹顶很高,空间大到李松萝不往旁边走动的话,火光甚至照不到墙壁上。
“这么大的一座宫殿,应该是魔王住的吧?哦不对,仙侠世界应该不叫魔王,嗯……魔尊?魔皇——哇!”
火光照到宫殿墙壁上的瞬间,惊起大片幽紫色的巨大蝴蝶。李松萝被吓了一跳,抬起手臂遮住脸;大片翅膀扇动的声音像是薯片被捏碎,干干脆脆响落一地。
被惊动的蝴蝶转瞬间飞走,只留下一片干净的墙壁。
李松萝借火光照了照墙壁,才发现那一整面并不是墙壁,而是彩色的窗户。
窗户也是用宝石镶嵌的,不知道在这个地方呆了多少年,居然没有落灰。
在李松萝点亮的火光照近时,宝石立刻焕发出璀璨美丽的光彩。沿着窗户往前走,前面的窗户和墙壁上也都栖息着一片又一片的幽紫色蝴蝶;只要李松萝的火光靠近,蝴蝶就会被惊动。
蝴蝶翅膀扑闪的声音,随着李松萝前进的脚步声,规律的一起一落,回荡在整个大殿里。
李松萝很快就玩累也走累了,原地坐下打了个哈欠。
除了累之外她还感觉有点饿,但是背包格子里没有食物——至于宫殿外面生长的那些植物,光看它们颜色艳丽的外表,李松萝也有点下不去嘴。
她把一团火挂到窗户上,靠着火堆,抱紧自己膝盖,闭目小憩。
小憩很快变成深眠,团成一团的李松萝脑袋一歪,从坐着的姿势变成了蜷缩一团躺在地面上。
火焰将她的影子投在宝石地砖上,火焰的状态是稳定的,连带着影子的状态也很稳定。
在火光范围之外,那团墨水一样的黑暗,忽然蛄蛹了一下。
仿佛是水面荡开一层涟漪。那层没有光芒的涟漪,犹如蜘蛛拉动蛛丝的动静——笼罩整座宫殿的黑暗,像被加热的水,缓慢反应起来。
从高高的穹顶,黑暗流淌下来,像渗透天花板的水流,一直流进火焰照亮的范围。
悄无声息的垂落在蜷缩熟睡的少女身边,缓慢堆积成模糊的人形。那人形的模样过于勉强,摇摇晃晃边缘模糊,光线落到‘它’身上也会消失,好似被吞噬那般消失。
‘它’凑近了李松萝,气息冰冷,俯身时浓稠的黑暗从‘它’倾斜的部分不停往下流淌,滴落到李松萝脸上。
她在梦中皱眉,翻了个身,脸朝一边偏过去。
歪歪扭扭的人形,以一种几乎被折断的危险姿态,将脸颊贴到李松萝熟睡的侧脸。
贴上去就融化了,黑暗流淌着,顺着李松萝的侧脸,流到她脖颈上,冷得她在睡梦打了一个寒战。
“阿嚏——”
李松萝用黄纸擤了擤鼻子,鼻尖被粗纸磨得通红。
她自言自语:“我昨天好像被鬼压床了,怎么醒也醒不过来——这个地方会有鬼吗?”
她的声音在走廊处回荡,除了被她抛来抛去的那团火焰在闪光之外,李松萝也得不到别的反应。
按照睡觉时间来算,这是李松萝来到这座宫殿的第二天。她已经探索完大殿的一层,并找到了通往上方的楼梯。
宫殿外面的低层被损坏得那么严重,而上面的楼梯居然还保存着。
楼梯不止一条,像盘绕的蛇交错在宫殿上空,偶尔会有片刻相交,但又很快的错开。
左右幅度挺宽,不过没有扶手。有时候李松萝爬累了,就坐在楼梯上往下看——火光照亮的范围有限,随着她在楼梯上越爬越高,往地下看时已经看不见宫殿地砖的光芒,只能看见火光照亮范围外一团混沌的黑暗。
李松萝休息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抬高火光往四面八方照一照。
“这个地方真的只有我一个活物吗?”
她总有一种被窥探的错觉,仿佛远处光亮照不到的地方,有视线在如影随形的盯着她。
但是光亮照过去,却又什么都没有。李松萝也没有听见别的声音。
想到之前睡觉还遇上鬼压床,李松萝心里不禁犯嘀咕。她暗暗下决心:等爬到阶梯尽头,就找个出口到外面去。
李松萝太饿了,决定不管外面那些植物有没有毒,先烤两个来试试。
好不容易爬到楼梯尽头——火光照亮了暗绿色藤蔓的一角,那些植物的影子在光照下扭曲交错,看起来有点像没有具体象征的怪物。
李松萝从狭窄的入口处爬出来,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艰难喘气。体力消耗过度,她现在连手臂也不愿意抬一抬,把火焰扔到旁边一丛鹅黄色星星形状的菌菇上。
很快那丛菌菇被烤出了烤肉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