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磕头如捣蒜,额头撞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老奴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殿下让老奴做什么,老奴就做什么。只求殿下开恩,留老奴一命……”
他心里盘算着,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拖到陛下回来,一切就还有转机。
嬴政对他几十年的情分,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他死。
将闾冷眼看着他在地上卑微地表演,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杀了你?”将闾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讨论天气,“太便宜你了。”
赵高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以为将闾心软了。
然而将闾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窖。
“留着你,还有些用处。”将闾淡淡说道,并未看他,目光投向牢房外更深的黑暗。
“用处?”赵高愣住了,脸上的喜色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茫然和恐惧。
将闾没有解释,只是转身向牢房外走去。
“好好待在这儿,”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一丝玩味,“想想自己的‘用处’吧。”
“哐当!”
沉重的牢门再次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和声音。
赵高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被无边的恐惧彻底吞噬。
用处?
什么用处?
将闾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年轻人,心思深沉如海,手段狠辣无情。
他留下自己这条命,绝不是发善心。
未知的命运,比直接的死亡更令人恐惧。
赵高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浑身冰冷,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他仿佛看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更黑暗、更绝望的深渊,而将闾正站在深渊之上,冷冷地注视着他。
咸阳廷尉府的大牢里,只剩下赵高粗重而惊恐的喘息声,在黑暗中久久回荡。
与此同时。
旧贵族和官僚体系及其党羽人人自危,将闾将赵高等人抓的抓,杀的杀。
他们惶恐不安,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赵高。
于是一些贵族决定先发制人告状,弹劾奏章雪片般飞向东巡的嬴政。
只要嬴政回来,将闾就不再是监国。
失去权力的将闾,他们有一百种办法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