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魏承晏死活不肯让她起来,说什么今日风大,容易再起烧。
谢蓝衣社死地闭上眼睛,一直到出了慈州城才敢将眼睛露出来。
魏承晏坐在前面驱车,回头瞧见谢蓝衣睁开了眼睛,便随手丢了个大布袋过来。
布袋丢在了谢蓝衣脑袋边,她在板车上翻了个身,将布袋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吃食,顿时欢喜的不得了,心底对魏承晏的不满也瞬间消散了。
里面不仅有糕点,还有蜜饯。
糕点用油纸包着,摸上去热乎乎的,应该是刚出炉不久。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谢蓝衣迫不及待地打开油纸,待看清糕点的模样后,头都不觉得疼了,竟是她一直期盼想要品尝的桃花酥,这东西,鹿和县可没有卖的。
魏承晏驾着牛车并未回头,却也没忘了回话,“今早天不亮就去买了,郎中说生病时吃些喜欢吃的,身体能好的更快,你吃完再睡一觉,醒来我们就能到栖霞县了。”
谢蓝衣心里是说不出来的甜蜜,暖暖热热的。
她记得以前与魏承晏闲聊时,随口说了句想尝一尝古代真正的桃花酥,迄今为止,只说过那么一次,没想到魏承晏竟然记住了。
她趴在板车上,左手拿着桃花酥,将桃花酥前后欣赏了一遍后,终于忍不住低头咬了一口,右手随即托在下巴上,迎接即将酥掉下来的面皮,极致酥脆的表皮破开,随着咀嚼,豆沙内陷的香甜在口中弥漫开来,软软糯糯带着甜,但一点也不腻。
吃完这一口,就会让人忍不住咬下一口,没一会儿,一整个桃花酥就下了肚,最后,谢蓝衣连掉在手心上的酥皮也未浪费,全部吃得干干净净。
这般沉醉欢喜的模样活像半夜偷偷躲在被窝里吃东西的孩童。
吃完一整个,谢蓝衣意犹未尽的又从油纸里拿了一块出来,然后对魏承晏道:“我吃两个,其它的你给大家分了。”
“他们都有,这些都是你的。”
“都是我的!”谢蓝衣尾调上扬,两眼放光。
魏承晏回首看了她一眼,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谢蓝衣全身心沉浸在桃花酥里,并未注意到。
她打开油纸,数着还剩下几块桃花酥,一数还有六块,高兴地又吃了起来。
这一路上,谢蓝衣不是吃就是睡。
刚吃完在慈州城买的糕点,魏承晏又递给了她在栖霞县买的麻花,麻花还未吃完,又给她买了夏县刚成熟的小樱桃,一斤四十文,魏承晏买得毫不犹豫,她却吃得心疼极了。
等回到家时,银珠一看到她,就说她胖了一圈。
谢蓝衣幽怨地瞪向“罪魁祸首”,“罪魁祸首”假装没看见,对大家道:“我去村长家把牛车还了,你们去地里装蚕茧,装好咱们就去卖。”
谢成山道:“咱们干快些,我看村里大伙都开始收粮食了,等卖完蚕茧咱们的也该收了。”
大家纷纷赞同,一刻也未耽误的就去地里忙活了,只有谢蓝衣被强制留在家里休息,与小鹿为伴。
其实她昨日就已经不再发烧,只是身子有些虚,干些轻巧的活完全没问题,但大家都不让她去冒这个险。
蚕棚里的蚕茧还剩下一大半,要运往慈州城,一来一回最快也要四日,仅靠四辆牛车,来回要好几趟,回来还要收粮食,谢蓝衣不知道要等何时才能养下一批蚕。
她在家想了半日,待到魏承晏回来时,与他商议不妨花钱雇人赁车卖蚕茧。
魏承晏本就觉得拉货很麻烦,一听谢蓝衣这么说,次日一早就去找了人,终于在连跑了三趟后,将蚕茧全部卖了出去。
拿到钱后谢蓝衣第一时间还清了向村民们买桑叶的欠款,并给予每人一两银子作为补偿金。
傍晚用过晚饭,大家商议明日收粮食的事,谢蓝衣得知大哥大嫂要回南竹村,便将手里剩下的钱拿了出来,打算给大家分了。
她一五一十地向大家交代:“除了还村民的三百多两,还有请人赁车的钱外,现在还剩下六百三十四两二百一十文钱,今日趁着大家都在,咱们把这笔钱分一分。”顿了下,她接着道,“我想等地里的麦子收完后,再搭个蚕棚,所以这笔钱有一部分需要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