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少、张少等也跑过来抢着吃,一个个模模糊糊叫道:“好吃,好吃,还来一点。”
赵德昭一脚把他们踢开,笑骂道:“娇杏姑娘是给我做的,你们抢什么抢。”
张少不满道:“喂喂喂,赵少,重色轻友哈。”
胡少手里还捏这一块,见状赶忙放嘴里:“小桂子,再去拿一盘来。”
小桂子苦着脸道:“娇杏姑娘就做了一盘,是给赵少的。”
另一个纨绔陈少怪叫道:“赵少,有希望了!”
正在热闹间,只见一个穿着水绿色长裙的少女袅袅婷婷走过来:“赵少,吴妈妈和娇杏姑娘有请。”她倒没有害怕的神色。
几个纨绔起哄道:“赵少赵少,入幕之宾!”
赵德昭居然有点期待起来:入幕之宾,难道今天会发生点什么不可描述之事吗?
其实赵德昭和原主都不清楚青楼的规矩。所谓入幕之宾,是指客人通过才华、相貌等入了花魁的眼,可以特许他进入花魁的闺房。只不过是在那里坐一坐,喝几杯茶,吃几块点心,谈谈心,或是听姑娘唱几段小曲。还有一些喜欢与姑娘吟诗作画,喝酒下棋的;之后就会离开了,并不会、也不允许怎样粘着不走的。
花魁是不会和客人发生关系的,她们很懂得保持纯洁之身的重要性、待价而沽。除非两人对了眼、客人把花魁赎身后,洞房花烛夜花魁才肯把自己交出去。比一般民间女子更纯洁。
这个少女,原主记忆中认识,是吴娇杏的贴身侍女——玉奴。约莫十四五岁,娇娇弱弱、也是极美的,很养眼。
跟着她登上五楼,这里是当红花魁们的闺房,恰好也有五套。吴娇杏是头牌,住东北角最大那套,两面视野,妥妥的江景房。
敲门后,玉奴推开,请赵德昭进去。
里面装修及其精美、雅致;家具多是黄花梨木的。门帘帐幔,都是轻纱、丝绸;屏风刺绣着荷花、兰花,还有云纹。墙上挂着一副海棠春睡图,一副对联:嫰寒锁梦因春冷,花气袭人是酒香。
绕过屏风,一座精巧的琴室。几上摆着一张古筝,燃着一炉檀香。靠墙是一副围棋。地上是蒲团,却没有椅子。
两个美丽的女人跪坐在那里。一个是妖媚中年美妇、吴妈妈,一个是豆蔻年华少女、吴娇杏。记忆中,吴娇杏堪堪十七岁,比赵德昭大三岁。
见赵德昭进来,两人绷紧了身体,一会儿放松下来。她们确信,赵德昭起死回生了,不是鬼魂。
赵德昭挨着吴娇杏跪坐下来,吴妈妈满脸堆笑道:“赵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身这里恭喜了。”
“呵呵,居然没被淹死,有的人会不会失望啊。”赵德昭看见吴妈妈也在,心中那点小心思就没了。于是用纨绔口吻说话。
“哎哟哟,赵少真的很幽默呢。我家姑娘,听说赵少来了,立即起床打扮,要好好为赵少压惊呢。”
赵德昭仔细看吴娇杏,确实极美,和秦湘莲是一个档次,可能略逊、但差距极小;冰冷气质间带一股自然地媚骨,对情窦初开的少男有致命的诱惑力。
吴娇杏嫣然一笑:“赵少,那天对不起,让你落水,受惊了。杏以茶代酒,为赵少贺喜。”
赵德昭忽然一把抓住吴娇杏的玉腕:“老实告诉我,那天,是谁推我下河的?”
吴娇杏吃痛娇呼:“赵少,你弄痛我了!”
吴妈妈赶忙道:“赵少,我家娇杏,对你情深意重,她怎么会害你呢。”
“哼哼,我知道不是她,她没那么大力。但是,我要知道真相!”赵德昭言辞激烈道。
“赵少,杏当时正在慌乱间,确实没看见有人推你。真的!”
“不会吧。当时你就在我身后,就是那个时候有人推我下河。难道你就没看见?”
“公子,杏当时心慌气乱。你知道我差点摔倒在地,就在那时听到惊呼‘赵少掉河里了、赵少掉河里了’!我才爬起来,周围都是一阵忙乱。”
赵德昭松开手:“你没骗我吧?”
吴娇杏揉着手腕娇嗔:“小女子哪敢骗你哟!手腕都捏青了。”她幽怨地剜了赵德昭一眼。
赵德昭不为所动,惫懒地笑道:“娇杏姑娘,我们到你房间聊一聊?”
吴娇杏道:“赵少,公子,饶过我吧。那是我的闺房,除了我以后的相公,任何男子都不得入内。”
“那,我就当你的相公噻。你说好不,吴妈妈!”赵德昭转过头对吴妈妈粲然一笑。
吴妈妈嘴角抽动,挤出一个笑容道:“公子说笑了。我们娇杏,养成不易,赎身银子至少五千两呢。”
“就当我在你们这里落水,死过一次的赔偿吧。我的一条命,值她的赎身银子吧。”赵德昭恶狠狠盯着吴妈妈。
吴妈妈凌乱了:“这纨绔,好像精明些了呢;话里话外,好像对娇杏也没那个意思了。以前,就是娇杏的应声虫;今天,纯粹是敲诈!但是,他确实是在我的花船上落水,怎么也免不了责。青楼,有保护客人的职责。算了,蚀财免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