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尹阿鼠国丈身份,背后又有他女儿尹德妃,不会有什么事。
他们就不一样了,供出尹阿鼠,事后尹阿鼠定会找他们算账,到时他们会有吃不尽的官司。
而且,供出尹阿鼠,他们也不一定能够保全自己。
电光火石之间,粮商当中的那位中老年粮商心里有了主意,开口道:
“殿下,不是我们不想卖,是我们不能卖啊!现在的粮价这么便宜,我们卖粮,就是在赔钱。”
其他粮商闻言纷纷点头。
李承宗呵笑道:“现在的粮价还便宜?你们是不是忘记去年的京城是什么粮价?”
“去年时候,粟米,稻米,麦粉一斗才三四十文钱,一斗有十二斤,平均下来,一斤粮不过三四文钱。”
“眼下京城的粮价,一斤就要三百多文!”
李承宗质问道:“现在,即便是于家粮铺,卖的也是五十文钱一斤的粮,这也叫便宜吗?”
“难道非要按照三四百文钱一斤粮往外卖,你们才满意?”
砰!
伴随着一声拍案声响,李承宗的呵斥声传入粮商们的耳中:
“你们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十八名粮商纷纷低着头,不敢与李承宗对视。
许久,那名中老年粮商开口说道:“殿下,我们花钱买的粮,那价格也不低啊。”
另一名中年粮商附和道:“就是,我们买的粮,一斤就要一百五十文钱!”
跟着又一名粮商道:“京城粮荒,不是我们造成的,京城粮价如此居高不下,亦不是我们造成的!”
李承宗问道:“那是谁造成的?”
众人纷纷闭上嘴,低头不吭声。
李承宗见状,问道:“说不上来?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见他们仍旧不敢应声,李承宗淡淡道:“姑且算你们不知道。”
“但是,你们所犯之罪,《武德律》中,都有记载。”
李承宗打开武德律,一边看着一边说道:“你们囤积居奇,犯的是‘闭籴’之罪,垄断粮米以操控粮价,犯的是‘较固’之罪,轻者杖六十,重则徒三年。”
“《武德律》中,又有条文,牟取暴利,是为‘坐赃’,‘赃值一尺杖六十,一匹加一等’,最高可流放三千里。”
李承宗盯着他们道:“你们所牟之利,足以让你们和你们的全家老小,流放三千里。”
“但是,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
李承宗合上书籍,一字一板道:“如今民愤已起,不杀你们,难以平民愤。”
听到这话,十八名粮商面色苍白。
中老年粮商忍不住道:“殿下,如果朝廷拿我们的人头,以平民愤,那就是抓小放大,我们不服!”
李承宗问道:“你们是小,那谁是大?”
中老年粮商大声叫道:“只怕小民说出来,殿下不敢问他的罪!”
李承宗摆手道:“那你就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