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宗抬起头,说道:“你的官职,已经被免,你现在已经不是臣了。”
张宜沉默几秒,改口说道:“草民不知,请皇太孙殿下示下。”
李承宗放下碗筷,擦了擦嘴,“李和通那六个捉钱令史说,你贪污了不少钱。”
张宜辩解道:“殿下,这个钱,是公廨本钱。。。。。。”
李承宗打断他的话茬道:“公廨本钱是用于各个府衙,那五十万贯所生利息,大半都进了你张家,这就是贪污,不要往公廨本钱上扯。”
张宜沉声道:“殿下,草民所作的事,都是陛下应允之后,草民才做的。。。。。。”
李承宗盯着他道:“你的意思是,我皇爷爷准许你贪污?”
说完,他猛地一拍桌子,呵斥道:“混账东西,敢往我皇爷爷脸上抹黑!”
饭桌上,经过李承宗手掌这么一拍,几个带着汤水的瓷碗,汤水霎时溢了出来。
李建成脸色一黑,立即拿来布帕,小心翼翼的擦起了桌子,直到擦得干干净净,才舒了一口气。
李承宗这时忽然再次一拍桌子,对着殿外大喝道:“来人!”
一瞬间,桌子上再次洒出汤水,李建成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赶忙再次擦了起来。
而此时,冯立带着两名膀大腰圆的东宫卫士走了进来。
李承宗盯视着张宜,说道:
“张宜,听清楚了,依照大唐律法,你坐罪当死。”
说完,他挥了挥手,对着冯立说道:
“冯立,送张宜到刑部,传我的令书,张宜证据确凿,刑部无需审讯,即刻押到东市法场,斩立决!”
既然李渊将他当刀使,那他就当好这把刀!
“诺!”冯立抱拳应了一声,命令两名东宫卫士,押着面色苍白的张宜,前往刑部。
“殿下饶命,饶命啊!”
张宜的哀求声,越来越远,显德殿内,李承宗仿佛没有听见张宜的声音一般,拿起公筷夹着菜,放到碗里。
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闻言惊异的看着李承宗。
随即,三人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了些许困惑,这小子出去见谁了,怎么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
皇宫,两仪殿内。
琵琶的乐声,时而大弦声动,嘈嘈如急雨,时而小弦弥弥,如若切切私语。
李渊身穿天子常服,坐在殿内主位,闭着眼睛,手指拨动着大小弦,悦耳的琵琶声,让坐在旁边的二十来岁美人如痴如醉。
一曲终了,李渊手指松开了琵琶弦,睁开了眼睛。
张婕妤也睁开了眸子,拍了拍手掌,“陛下弹奏的真好。”
说着,她拿起绢布,凑到李渊面前,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李渊放下琵琶,笑着道:“老了,体力大不如前了。”
张婕妤捂着嘴唇轻笑道:“陛下正值春秋鼎盛,怎能当的一个老字。”
李渊哈哈一笑,就在此时,一个皇宫侍卫走到了王贺身边,低声说了几句,站在门口的王贺立即转身,对着殿内行礼道:“陛下,滑国公求见。”
滑国公,名叫皇甫无逸,是李渊身边的老臣,现任刑部尚书。
李渊收起笑容,微微颔首道:“让他进来。”
“诺。”王贺应了一声,对着那名皇宫侍卫挥了挥手,让他立即带人过来。
很快,一个身穿紫袍的五十余岁老臣,神色焦急的走入殿内,行礼道:“臣皇甫无逸,拜见陛下。”
李渊看着他,笑吟吟道:“皇甫爱卿所为何事?”
皇甫无逸先看了一眼殿内的张婕妤,随即望着李渊,神色凝重道:“陛下,皇太孙殿下派人押解张宜到了刑部,说张宜证据确凿,应当处斩,要刑部即刻押解张宜去东市法场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