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吧你!”院墙上陈员外叉腰而起,挥了挥手中卷轴,“官府盖印的婚书,撕了便是抗旨!你以为你能撕得掉?待我娶了沈默,你还该谢我没将你送官才是!”
墨微辰看着眼前混乱的形势,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儿:“你们到底谁是抢亲的?”
“他!”“那小子!”
白三郎和陈员外同时指着对方,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顶,墨微辰上下看了一圈,更懵了。
“事已至此,先吃饼吧。”一只圆溜溜的胡饼被塞进墨微辰手中,她身边已然多了一袭白衣。秦无瑕身姿修长,与她并排而立,垂头看她时的模样清隽端正:“吃饱了,你就想明白了。”
墨微辰顺手将胡饼送进嘴里,当真酥香满溢,她忍不住多吃了两口,那边的混乱已有结果。
陈员外在家丁的搀扶下从墙上下来,趾高气昂地从沈默和白三郎的面前绕了一圈,又折回到墨微辰和秦无瑕身边,手捧婚书躬身下拜:“谢女侠出手相救,大唐的律法,全靠您维护了。”
话说得绕,溜须拍马,墨微辰眉头一皱,秦无瑕已开口:“唐律规定,‘诸有妻更娶者,徒一年;若欺妄而娶者,徒一年半’。又有规定,‘诸伪写官文书印者,流二千里’。不知你手上这假婚书,是能让你判个几年,还是叫你换个地方过冬?”
陈员外脸色一变,赶忙将手中造假的婚书塞进袖中,忌惮地看向秦无瑕:“你是什么人?”
秦无瑕懒得看他,怕脏了眼睛:“就你也配问?”
墨微辰终于明白过来,一脚将陈员外踢飞出去:“好哇!原来你才是抢亲贼!”
陈员外几个咕噜滚出大门,与家丁撞成一片。他爬起来瞪着二人,知道自己乃至带来的人全上,也打不过眼前的姑娘,更别提姑娘身边站着的那个男人,看上去简直深不可测。
陈员外不吃眼前亏,三两下爬起身,扯着嗓子喊道:“沈默的娘收了我的彩礼,沈默就是我的人!你们这些野蛮人再横,也不能横在我大唐律法之上!撤!”
话放得慷慨激昂,脚下却跑得飞快。
“滚吧你!”墨微辰“退”了一声,假意追了两步,把陈员外吓得屁滚尿流。
她缓了口气,扶摔倒在地的白三郎起身:“对不住了,搞错了。”
白三郎有气没地儿发,一把甩开墨微辰。沈默连忙给他顺着胸口,温柔地望向墨微辰道:“是我没指清楚,哪里是墨娘子的错?沈默和三郎在此谢墨娘子相救,大恩大德,铭记于心。”
墨微辰害羞地摸了摸脸:“小意思,记什么。”
沈默看向院中长身而立的秦无瑕,即便他手里提着的是一兜胡饼,却也似天上人物执法器下凡。想起秦无瑕给墨微辰送饼时的眼神,沈默脸上一红,道:“这位郎君好俊,难道是墨娘子的夫君?”
墨微辰一愣,看向秦无瑕,被他那双含情目一望,登时将沈默抛诸脑后,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秦无瑕颠了巅手中胡饼,轻笑道:“娘子有难,自然需要夫君撑腰。”
果然他那句“娘子”还有别的意思。墨微辰心中一颤,怒道:“你少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