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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umn 45(第2页)

007和009,即使用吸血鬼的眼睛分辨起来也几乎一模一样,我不知道凯厄斯究竟是怎么一眼看出它们的区别,

“继续。”他的话又变得简短起来,大概是因为他站在我身后,我看不见他表情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失去了以往的严厉逼人,这让我多少放松一些。

试探性开始涂抹,尽量保持同一种方式,这样就不至于破坏画面整体美观。很困难地咬了下嘴唇,左右横涂还是上下竖抹,哪种会让手腕轻松些?毕竟谁也不知道我究竟要画多久。

“这样。”凯厄斯又开始替人做决定了,我的手背上突然就出现一片阴影,紧接着是一个发光体覆盖上来,他握紧我的手横抹几下,浅绿色的河流从手指下面流淌出来,缄默无声的沉静。

接着他松开了手,让我自由发挥。为了不犯错误,我决定就按照凯厄斯刚才的方式一直机械涂抹下去,这样画砸了也可以辩解说是他教的,尽管直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我们到底在画什么。

往左边横出一条彩带般的长线,一直延续到警戒线的尽头……我后知后觉凯厄斯刚才的涂抹其实是在打边框,他画画并不是毫无章法。然后再往右……右边怎么画细了一点,好像还有点斜?

笔锋顿了顿但不敢停下,我悄悄转动几下手腕,又做贼心虚般立刻挥舞出好几抹张牙舞爪的线条。其实休息一会本来没什么,但搞不好凯厄斯会以为我在偷懒,他可是个很严厉的工头。

“我曾经居住在广阔的岛屿上,希腊是我最初所属的国家。”

声音从背后响起来,我不知道凯厄斯是在和我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他的声音一轻下去就变得特别小,让人无法根据声音的来源判断出他的具体方位,我也不敢肯定他是否仍站在背后看着我监工,因此也不敢停下来休息。

“我来自伯罗奔尼撒岛上最庞大的家族,父亲,母亲,父亲的姐妹,母亲的兄弟,东拉西扯一大堆人,构成岛上最古老几支王宫血脉,当然后面大多数血脉很快败落下去,他们的能力都不足以支撑他们的野心。”

凯厄斯平淡的语气变得尖锐起来,他看不起所有失败者,不论他们失败是因为迫不得已的苦衷还是身不由己的选择。

伯罗奔尼撒岛……好陌生的名字。这种又臭又长,写下来不过就是浪费墨水的单词,真不该出现在效率至上的现代,

我不知道凯厄斯怎么就突然谈起生平往事,是看到壁画触景生情?还是突然意识到和我画画其实很无聊?或者他觉得只拿出一样绘画特长,还不够让获得足够令虚荣心满意的关注与崇拜?

“接着我所属的那支血脉强盛起来,这是理所当然的,在我成年以前,我的父亲已经吞并了岛上所有的旁系家族,他们的谷仓上都写着我们的名字,我们强大而富有。”

凯厄斯的话到这里就戛然而止,身后传来袍角极速扫过地面的唰唰声,紧接着他的手就出现在身边,微皱着眉的脸倒映在玻璃砖上。

他从我手里夺过笔,一挥袖子将笔丢进清水桶里,浅淡的绿意立刻在清澈无色的水流里扩散开,最后静止成苹果叶朦胧的形状。

紧接着另一支色笔被凯厄斯抓出来,饱蘸水彩,接替自己的亲戚在白纸上服苦役。

终于能休息了。我尽量不发出声音长舒一口气,凯厄斯看起来没有疲惫的感觉,他新换的是蓝色水彩,笔也不再是粗壮如牛的尼龙笔,而是一支纤细的平头羊毫板刷。

水蓝成了画面上第二种颜色。

与富有生机的绿不同。蓝色代表的是种另类的盎然,它似乎是湖泊里温润的珍珠,不用通过滋长出万物复苏的盛大,来展现自己的魅力。它就在那里,既不张扬也不含蓄,只消你伸出一根好奇的手指,指甲轻一用力,撬入滚满生物化石的灰白蚌壳,就能在泛着银光的月色里,通过半张不张的一条细缝,获取它的纯粹的魔力。

阳光愈发繁盛起来,我想现在应该快到正午,吸血鬼皮肤上反射出的光芒有那么一会完全遮住了白纸上的画面,叫人什么也看不清,如同黎明前黑暗的曙光,将原本斑斓的世界掠夺成一片无色之地。

凯厄斯的左手撑在座椅的扶手上,右手抬起向前,在看不清样子的纸面上勾勒着,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看不清画纸就鲁莽画下的作品有可能出怎样的差错。

等到阳光终于如一页读完的文章般被揭过去,太阳慵懒到卧进软绵绵的云被里,打算睡个甜美的午觉。消失的纸页在霎那间重新出现,如同脱掉了隐形衣的魔法师,瞬息间的改头换面让你认不出来。

浅绿色的水彩干涸到尽头,最终定格成蒙蒙的灰绿,然而水蓝却在那灰绿的衬托下愈发明丽,两种大相径庭的颜色在视线里依偎在一起,于是你分出海洋与陆地。

绿的故事走到结局,而蓝的传奇仍将继续。一阵风飞跑过来,像个莽撞青春的小伙子,不经意将姑娘洁白的裙摆掀起。而当掀起的裙摆落下后,他看到姑娘羞红的脸,正如你看到画纸上四散的蓝,两者都是美好到不可思议的奇迹。

苍蓝如水晶般的天空,闪烁如钻石般的大海,明明是同一种蓝色,却因为笔力的深浅不同,而演绎出多姿多彩的千变万化。

海天尽头孕育出轻柔的水波从四面八方袭来,团结在一起,鼓出阵阵蓝白的海浪,宛如肌肉平滑的线条。蓝的是海,白的是浪,它们都不谦虚,互不相让。最终泡沫飞舞起来镶嵌在浪边上,于是胜利的果实变成白色浪花。

白色的海潮向着陆地更迭,你看那岸上山谷与山峦交错起伏,却不过是模糊的剪影,诱人的预告片,它们还未真正登场。此刻的主角还是蓝,蝴蝶蓝的浅水徜徉在海湾里,它们是调皮好奇的孩子,嬉闹着要爬到岸上。

然而蓝与绿交界的地方是如此清晰,两种颜色不约而同,止步于此。隔绝它们威严而不可侵犯的锁链,成了人间的地平线。

太阳现是探出半个头,在线上端抹上一片黄,如同吃烤面包片前必不可少的黄油,假若某天没有它作为铺垫存在,后面的东西也会缺少令人惊艳的滋味。再后来,红澄澄一个圆从黄地毯后急不可耐地走出来,似乎要冲破白纸的边缘,质问现世苍穹上唯一侥幸存活的兄弟,它见死不救的残忍。

无尽而富于规律的海浪在一瞬间着了火,当浪尖的泡沫终于穿着贝壳盔甲,张皇失措逃上岸的时候,凯厄斯的声音也从画里走出来。

“谈谈你自己。”他是多么不容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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