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夫人不免要问:“九九小娘子魂魄上的伤处是从何而来?”
见九九语塞,忙又善解人意道:“我也只是顺口一问,要是不方便讲,但请直言。”
九九听得微微摇头,目带疑惑:“倒是没什么不能讲的,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呢……”
杨氏夫人听得惊奇,倒是也没有深问。
那边九九想起昨夜舒世松同自己说的话,不禁莞尔一笑:“舒小娘子觉得很奇怪呢,总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杨学士柔和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也是阴差阳错,命运使然。”
她告诉九九:“杨氏一族的天赋不同其它,在于生死,在于魂灵,在于轮回转生,一念通则百通,豁然开朗,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当年先夫卧病之时,是我陪同在旁,那时候看了许多杨氏先人遗留的旧籍,观其生死,猝然有悟,不得不说也是一桩缘法了。”
九九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杨氏夫人对着她端详一会儿,倒是说:“我在魂灵一道上,也算是有些心得,九九娘子昨晚救了我的女儿,对我有恩,如若你愿意,倒是可以叫我仔细堪研一二,或许会有结果。”
九九有点犹豫——原先还想着往京兆府去呢。
旁边卢梦卿听了事情原委,当下低声说:“京兆府又跑不了!”
他一努嘴儿,示意杨氏夫人:“过了这个村,可就再没这个店了!”
昨日在定国公府,他们听朱宣说起了宁国公府的传承是在魂魄一道的,杨学士出身宁国公府,又在中朝效力,可不是找对了人?
这回不去,以后想再找,怕就难了!
九九心想:“也是!”
当下就请杨氏夫人跟她一起往后边居住的正房里去。
木棉有点担心,跟着过去,在门口问:“这得多久才好?”
杨氏夫人思忖着道:“这很难说,长则两日,短则半日,还得看具体的情况才成。”
她问九九:“樊小娘子是有急事要办吗?”
“那倒没有,”九九果断拍板:“这事儿离得最近,那就先办它吧!”
……
仪式持续了一日一夜,一直到第二日上午时分,方才结束。
杨氏夫人的脸色有些苍白。
她身上推开窗户,叫阳光照到自己身上,略微定了定神,才告诉九九:“束缚住你灵魂的,是一条非常强大、也非常恶毒的诅咒,就在不久之前,你才刚刚跟诅咒的主人打过交道。”
九九盘腿坐在塌上,闻言惊疑不定,跟不远处条凳上枯熬了一夜的卢梦卿对视一眼,皆觉骇然:“太元夫人?!”
杨氏夫人很肯定地点点头:“不错。”
她有些精力不支:“这诅咒来自于全盛时期的太元夫人,已经跟随了你的魂魄很多世,就像一条绳索扎进肉里,越勒越紧,愈是到最后,愈发难以挣脱。”
九九讶然不已,发出了灵魂三问:“太元夫人诅咒过我?为什么呀?她跟我有仇吗?”
想了想,先发泄了一下情绪:“这可恶的臭婆娘!”
杨氏夫人微微摇头:“这我就有所不知了。”
九九想到了舒世松曾经说过的话。
穿着明蓝色衣裙,跌坐在地,流着眼泪的九九。